陆时侒看累了书,就抬眼看看坐在对面的颜如玉,不过几个时辰的工夫,那块绢布在她巧手里已经变成了孩童小衣的形状。
他搁下书本,从椅子上站起身。
时婳听见动静,就抬起头来,问:“二爷,可是要喝茶?”
“对。”见她放下手中的活计,要站起身去倒茶,他赶紧走过去阻止,摁着她的肩头,“我自己倒就成,天色渐暗,你歇歇眼睛,这些等明日再做。”
陆时侒没去倒茶,反而想起来冰鉴里镇着生津止渴,解暑降燥的酸梅汤。
他取了出来,盛在琉璃碗里的酸梅汤不光色泽诱人还冒着丝丝寒气,端着坐到了时婳旁边的椅子上,含笑问她:“要喝吗?”
“要!”时婳贪凉,又爱酸,自是喜欢。
他举着要喂她,时婳低头,红唇触到冰冰凉凉的碗壁,小口小口地喝。
“好喝吗?”
时婳咽下清凉的梅汤,淡淡酸甜弥漫在口中,透心沁齿,如甘露洒心一般妥帖,她眉眼都舒展着:“好喝呀。”
“我尝尝……”他说尝,却放下了碗,尝的不是酸梅汤,而是香软的唇。
方才清清爽爽的凉意像是全被他带走了,时婳两腮发烫,从心底涌出一些燥,浑身都变得热热的。
陆时侒餍足,发一声喟叹:“是甜。”
绿珠站在书房门突然的请示打断了他接下来的动作:“二爷,是否传晚饭?”
他抬眸往窗外一瞧,暮色愈浓,时辰已是不早,便道:“摆饭罢。”
等用完晚饭,上玄月已经明晃晃地挂在天上,时婳本想去沐浴,却被陆时侒拉到里间,“换件衣裳,今晚不算暑热,我带你出去逛逛吧。”
“去哪儿?”时婳望望窗外,皱皱眉,“已经很晚了呀。”
“一点儿也不晚!”他见她不动,就上手给她整理。
时婳拗不过他,“我自己来!”于是将他推到屏风后,还正言厉色地嘱咐他,“不许偷看!”
陆时侒确实不偷看,他是光明正大地看。
他眼底生热,还未看到什么就见她拿了白纱短衫穿上,外面又套了一件杏仁黄暗纹短比甲,显得又媚又纯。
等换好了浅翠绿的褶裙,时婳一抬头就见他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便问他:“好看吗?”
“好看!”陆时侒不假思索,用正经的语气说下流的话:“穿衣裳好看,不穿也好看。”
时婳咬着唇壁瞪他一眼,骂道:“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