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每天都要这样伺候慕容北辰，她也不太乐意。

今天的慕容北辰倒是十分有耐心，虽然她手上动作不利索，但说明她不曾是个有经验的人。

而他有享受跟她在一起的这片刻安宁。

还好今天赢了，不然的话以桑苓的狠毒，估计这一刻都看不到她了。

上次给慕容北辰换过药，赵惜宁也只是看过他的胸口而已，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伤口比较多，脱的面积也比较大。

赵惜宁为了掩饰自己的无措，绕到了后背给慕容北辰上药。

尽管屋子里的烛光并不明亮，但是赵惜宁还是看到他身上有不少的伤口。

原来成为一代战神，也是要身体上的付出。

每一道伤口都是他功名的见证。

手不经意地摸上左肩上最深的伤口，心里不由地心疼起来。

比起她这个大部分时间只在朝廷上指点江山、舌战群雄的长公主，慕容北辰过得实在不容易。

尽管他为这个国家付出这么多，但是朝堂上又有几个人真的感激他呢？

太子一派只想杀了这样一位国家的功臣。

这就是朝堂斗争的残酷！

“吓到你了？”慕容北辰见她迟迟没有下手，似乎不太有些不太耐烦。

赵惜宁回过神来，低声道：“没有，只是我只是心疼王爷这么多年为国捐躯留下这么多伤口，这每一道伤口看起来都不太容易，当时应该很痛吧。”

说着，她拿出了今天跟沛澄要的金药给新伤涂上了药。

微凉的感觉让慕容北辰倒吸一口，原本不觉得有什么的，但是从她口中说出来，却好像真的有些疼一般。

这种被人珍视的感觉，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过了。

原本他以为习惯了在刀口上过日子，但是有这么一个人说心疼的时候，莫名地有一种酸楚蔓延开来。

为了这样的一个国家，值得吗？

如今的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身首异处了。

体内的毒还会时不时地发作。

也许能在蓬莱岛的宝库里找到治疗的药。

“习惯了。”

三个字好像概括了他的无尽苦难。

看着他微颤的身体，赵惜宁知道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所谓，毕竟他也只是个肉体凡胎而已。

“这种事又怎么可能习惯呢？”赵惜宁说这话时有些哽咽。

之前被划伤手臂，她就觉得很痛了，这么多伤口，怎么可能习惯呢？

慕容北辰也不知道为何她这般激动，也许真的很痛，只是他选择忘却。

痛苦可能会让人变得懦弱，也有可能让一个人变得更加清醒，勇往直前。

而他选择了第二种可能。

赵惜宁上过药的伤口有些密密麻麻地清凉感。

她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好像珍视一件宝物一般。

那例行公事的触碰，却好像拨动了他心里的某根弦。

他应该习惯她的存在才对……

“王爷，奴家现在为你擦一下前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