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兰这才注意到，这小女孩一身褐色短打服装，衣服早就不符合她的身材，袖子短到露出一大截手臂。

乱糟糟的头上胡乱的扎着两个小啾啾，小脸虽然红扑扑的但上面布满干裂的细纹，很明显是常年的冻伤导致的。

她让店家打来一盆热水，又要了一些饭菜，回头看见小女孩还坐在那里低着头扣着手。

沈若兰把帕子沾湿，用热乎乎的帕子铺在她的脸上，轻柔的擦了一圈后，又洗了把帕子，把她两个干裂的小手泡进盆里，给她轻轻的揉搓起来。

小女孩的手碰见热水就开始发痒，忍不住开始挠，沈若兰制止：“别挠，会留疤的，马上我带你去看大夫。”

她端起盆放到架子上，身后传来一道细小的声音：“他们都叫我丫头。”

丫头唯唯诺诺下了凳子，缩着下巴将脸埋进衣领，只露出一双警惕的双眼。

沈若兰走过来，轻抚了一下她的小脸蛋：“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吧。”

她觉得一定是自己太心急吓着孩子了，不再执着于那些答案，夹起一大块肉放进丫头碗里，然后把碗塞进她手里：“喏。”丫头很听话的大口扒着米饭。

“你怎么光吃饭，吃点菜才能有营养。”

沈若兰又给她夹了几筷子，她就像饿了半年没吃过饭一样，吃的头都抬不起来，可当她不小心吃掉饭米时，吓得立刻扔了碗：“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抱着脑袋跑到角落里跪着。

她哆嗦着小身板，嘴里一个劲的道歉，沈若兰的心就像被划开了几个大口子，她无法想象这么弱小的孩子，是受到过什么样的对待才会练出这样的反应。

“没人怪你，以后你再也不用怕了，来，快起来。”沈若兰蹲在她身边温柔解释，扶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这哪是胳膊，分明是两条细棍，摸不到一点肉，好像轻轻一折就能断了似的。

沈若兰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嘴：“吃饱了吗？还是再吃一点？”她突然好想把世上所有美好的事情都填进丫头的生活里。

丫头摇摇头，很自觉的开始收拾起碗筷，把掉在地上的米粒捡起来塞进嘴里。

这是班主教她的，说是不能浪费粮食，为此她挨过很多次打了。

沈若兰瞪大了双眼，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眼眶不受控制的泛起水花，她将丫头搂进怀里：“以后不需要你做这些，你就负责乖乖长大。”

也许是感受到了善意，丫头从怀里抬起头：“姐姐不会把我送回去吗？”

“当然不会，以后你就跟着我，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沈若兰想了想接着道：“以后我不问你那些事情，不开心的事咱们就不要再去想了，都过去了。”

她看向窗外，枯树枝前飞过几只鸟儿，喃喃着：“都过去了。”

丫头在她怀里拼命点头，也伸开手臂紧紧的搂着她的腰身。

“我先带你去看大夫，然后你先回来休息，姐姐去找一个人。”沈若兰突然想起江辰，不知道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