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怔了一怔，道：“是没圆房，也的确曾经是个疯子。”

“那不就行了，给点碎银子休了她，趁着老二还没考取功名，可以再娶。考取功名以后，怕是不能随便抛弃糟糠之妻了……”

李氏陷入了沉思，这叶兰馨的条件是很差，完全配不上她相貌佳，文采好的儿子。

可是，李氏终究是善良的，她做不出用完人就扔的劣举。

她直了直腰板道：“这主意我不同意，兰馨曾救过我儿性命，而且她现在疯病已经好了，不疯了。我儿也从未在我面前说过她一句不好，想必是满意她的。”

“你难道能确定她永远不疯？老二是你的养子，你对他有大恩，他不过是顺你的意罢了，难道他文采斐然，就愿意与一个粗俗的疯子过日子？”

这两句话问到了李氏心坎里去了，她犹豫片刻……

最终还是品德战胜了私心。

“兰馨现在已经不疯了，我就当她好了吧，如果以后再疯，我何家养她一辈子；老二当初危急，娶兰馨回来冲喜，他没拒绝，我就当他认了。反正赶兰馨走，我不同意，以后这个主意，你莫再跟我提了，你家**年纪不小了，你给她寻个旁人吧，让她莫把心思再动到我家老二身上来。”

见李氏说得如此决绝，李大姐撇了撇嘴巴……

两人的对话，被站在窗外的兰馨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润芝出来，看到叶兰馨，喊：“兰馨，走，我带你去后山菜地里挑菜。”

“来了！”

李婆子探出了屋，看到了窗户底下的兰馨，拍了拍胸口。

李大姐看说不通妹子，便回了厢房去和女儿合计合计。

叶兰馨手上拿个旧竹篮，跟在润芝后头，两人边唠嗑边走，很快就到了后山何家的菜地。

何家的菜地方方正正有三四块，种着大白菜，塔菜，菠菜，萝卜等应季蔬菜……

前两日，润芝带着兰馨看了家里的猪圈和鸡棚……

何家养了一头猪，七八只鸡，三四只鸭，何家一大家子一年的荤菜就这些。

当然咯，猪是过年才杀的，现在已是深秋，再过两个月便可以杀猪过年了……

润芝双手利落得拧下三个大白菜，道：“咱们再拔两根白萝卜吧，娘杀了鸭子，晚上烧鸭子萝卜汤，那滋味香得很。”

叶兰馨把白菜装进竹篮里，道：“好。”

润芝起身，走了几步，去拔萝卜。

叶兰馨站在一旁等她。

拔完了萝卜的润芝，看到远处树底下长出几个白蘑菇。她跑过去，低头仔细端详起来。然后摘了几个放进了竹篮里。

叶兰馨担忧道：“这蘑菇能吃吗？”

叶兰馨隐约记起央妈在一个新闻里介绍，有个人就是吃了野外的蘑菇，中毒致幻的事。

润芝却信心满满：“没事，这蘑菇不是颜色鲜艳的那种，只有颜色鲜艳的才有毒呢。这蘑菇放在鸭汤里一起煮，那才叫一个鲜儿。”

说罢，她吞了吞口水……

叶兰馨的脑子里却冒出一首歌：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她想，要吃你们吃吧，她反正不吃，毕竟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可不想再死一次……

……

**娘将李氏的态度告诉了**，**愤恨不已：“姨娘是你的亲妹妹，不帮自己人，却偏帮一个疯子。”

“你也别这么说，毕竟叶兰馨一个大活人在这儿呢，你姨娘是个脸皮薄的，不好意思赶人走。”

**气得咬牙切齿，心里冒出一个邪恶念头，要是这叶兰馨突然死掉就好了……

………

姑嫂两人拎着菜篮子回了灶房，叶兰馨端过来一张矮木凳子，坐下择菜，洗菜。

秀秀用大锅煮了热水，烫了鸡鸭，甩开膀子在一旁使劲的拔毛……

润芝将菜篮子挂在墙角，对着叶兰馨道：“兰馨，你回屋休息吧，我来洗菜。”

兰馨头也不抬道：“不用，我棉袄快做完了，我洗菜很快的。”

“行，大嫂，鸡红烧，鸭子烧汤吧，我刚刚拔了萝卜回来，还捡到几个菌子。”

“嗯嗯，行。”秀秀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