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等回家了,娘再跟你们说。”顾娇娇摸摸他的脑袋,牵着他的手,带着他来到那群军汉面前,一一福身见礼,说了声:“各位辛苦。”
整个秦家的气氛一片惨淡,当然,悲伤只限于那些护送秦志回来的军汉。
秦老头和陈春梅等人,虽说嚎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个跟风刮的墙头草那般,你靠我、我歪你的,但脸上一点泪渍都没有,顾娇娇心中冷蔑,装不出来就莫要装了,何必呢。
“嫂子,您节哀,这是秦志哥和他的物件,我们一并收拾送了回来。”其中为首的军汉嗓音低哑,低头不敢看顾娇娇,只是把手里的包袱朝她递了过来。
包袱里面是骨灰瓦坛,以及死者的遗物。
为首军汉又从怀里掏出几个信封:“我们上战场之前都会请人帮忙写遗书,这是秦志哥的。”
显然秦志上了好些次战场,前面都安然无恙,第六次的时候遭了不测,顾娇娇把遗书信封接过来,打算等回了家再看,正要接过骨灰坛的时候,有人先她一步抢了过去。
陈春梅把包袱放在桌上,四下乱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嗓音撕心裂肺的:“我的儿啊!你不孝啊,居然让我跟你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呜呜,你死的好惨,死了还要被人挫骨扬灰呢。”
“伯母,不是这样的,我们要护送的不仅仅只有秦志哥,而是上万英灵,况且身首不易保存,所有战死的将士都是这样,烧成一坛将他们送回家的,并不是挫骨扬灰。”为首军汉解释。
陈春梅抱着坛子,差点把秦志扬了:“我不管,我儿子好端端的,七尺男儿,被你们烧成这么小小一坛,谁知道你们藏了什么坏心眼儿,还有,我听说打仗的人死了,是有一些赔偿的,我怎么没在包袱里瞧见,你们这些黑了心肝烂了屁-眼的痞子流氓,连死人钱都贪!”
“啪!”
顾娇娇真没心情听陈春梅胡搅蛮缠,扬手啪的一巴掌,打得陈春梅晕头转向,更让那几个护送秦志的军汉傻了眼。
只听顾娇娇冷声说:“无论是灰、还是身首,都是秦志英灵的寄托,你们不紧着商量让秦志早日入土为安,却在这里寻他以身报国之后得的丧葬费用?是想让人看笑话吗?”
村长听说秦志被护送回来了,急忙赶着过来,刚进门没想到听见顾娇娇这话,当即怒了,走进门盯着秦老头问:“你们哭了一场,做那么一大出戏,就是为了找钱?”
这会秦老头和陈春梅等人都不哭了,看着顾娇娇,眼里全是冷意。
无耻的**,自己和城里男人勾搭成奸做生意,赚了那么多,却连朝廷给秦志的安葬补偿都不肯放过,还在村长和军汉们面前闹。
贱人啊贱人!
顾娇娇深吸口气,一手抱着骨灰坛,一手牵着秦三娃,对那些军汉开口邀请。
“你们是秦志的兄弟,那就是我的兄弟。我和孩子早已经被这家子赶出来,自立了门户,所以秦志的家不在这。各位千里迢迢护送秦志辛苦了,跟我回家喝杯茶、吃顿饭再走吧。村长叔,您叫上婶子待会一起来吃饭,我个小妇人什么都不懂,丧葬规矩的事儿,得劳您费心。”
“多谢嫂子。”军汉们面面相觑,赶忙跟上顾娇娇的脚步。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秦志哥一死,他的妻儿居然被他的父母赶出家门了,这要是报到官府上,秦家这俩老的、还有那些年轻的,可是要直接被流放的呀!
不过他们只是来送骨灰和遗物,哪这么多事儿,商量好秦志的后事就该走了,至于报不报官,全凭顾娇娇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