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婉婉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桶,在扁担两头挂好绳子,担起扁担头也不回朝着村长家走去。
不是她懦弱,她以前也是个据理力争的人,可自从爹娘都走了,家里的担子落到她肩上,她就改变了做人的原则,从黑白分明,睚眦必报,变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饶人处且饶人,退一步海阔天空。
像王玉莲这样的人,花婉婉更不会浪费时间在她身上,她是不是狐狸精,有没有勾引人,也不是王玉莲能说了算的。
这种没事就在外面找存在感的人,你只要不搭理,她就没了主意。
果然,等花婉婉走远后,王玉莲气得直跺脚,从地上抓起一把土疙瘩,往花婉婉方向扔去。
“你得意什么东西,狐媚子不要脸。”她闭着眼睛,生怕土疙瘩上的灰尘迷到自己的眼睛。
王玉莲,你有病吧,你往我身上扔土疙瘩干什么?”王长顺捂着眼睛气呼呼喊道,真够倒霉的,刚从地里回来就碰到这事。
他这个妹妹,一天天,除了梳妆打扮,把自己打扮得跟个大公鸡似的。
王玉莲睁开眼,见是自家大哥,也觉得有些难为情,不过她可不愿意认错,噘着嘴抱怨道:“还不是花婉婉那个丫头,我跟她说话,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转身就走了,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娘死了,爹也不在,奶奶还是疯子,一村子还有比她更差劲人吗。”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十分优越,花婉婉连自己的脚指头都比不上。
王长顺脸色渐渐黑下来,看着满嘴喷粪的妹妹,气得牙痒痒,她这幅德行就是爹娘惯出来的,上面三个哥哥,最后来了个妹妹。
全家把她当成宝,小时候还觉得可爱,越长大越不成样子。
“玉莲,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你别把眼睛盯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你既然知道花婉婉一无所有,不去同情,帮助她,反而在人前人后说这些风凉话,你觉得自己很有品吗?”
王玉莲从小被家人宠着长大,第一次被大哥这么严厉地教训,越听越委屈,很快,她嘴一撇,装模作样哭了起来。
王玉莲的母亲,周翠姑,听到女儿的哭声,拿着锅铲从灶房出来,看见女儿在抹眼泪,立马冲上前来,把王玉莲搂在怀里,“我的心肝,这又是谁把你惹哭了,你可别哭,你一哭,娘的心都要掉了。”
王玉莲听到母亲的话,原本是挤不出眼泪的,顿时泪如雨下。
“娘,是大哥,他为了给花婉婉,在凶我。”
周翠姑听到,抬头狠狠瞪了王长顺一眼,凶巴巴道:“吃里扒外的东西,为了那个小狐狸精,往你妹妹身上插刀,你搞清楚,到底谁是你的妹妹。”
王长顺已经习惯了周翠姑护犊子的样子,叹了口气,垂着脑袋进了屋,午饭都没出来吃。
花婉婉挑着满满两桶水,稳稳当当回到了家。
院子里已经闻到了米饭的香味,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水桶里的水倒到缸里。
饭好了,她切了一些雪菜,用一点点猪油,炒熟,撒上一点点盐巴。
院子里有块小菜地,里面种着葱蒜和小青菜,花婉婉摘了一些青菜,简单做了菜汤,她刚从赵婶家买了十个鸡蛋,赵婶算她很便宜,总共收了二十文钱,别人家都是卖三文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