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瞧见了孙颜芳震惊的模样,眸子动了动,闪过了一丝嘲讽。这些个老妇人的心思难道当他看不懂吗,相比之下似乎白落樱那个单纯直率的性格反而更讨喜。
“容止先前与白小姐有过误会,好在误会也解开了。白小姐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之人。”容止抿着嘴说了这番话,然后入了座。
“好了娘,既然没什么事为何要为难容大哥呢,赶紧开饭吧。”这顿饭只有白落樱是认真吃的,连一旁的容止眉间都笼罩着愁思,仿佛心中有何化解不开的难题。
用完了膳,容止准备起身去后院,这段日子因为身子不适落下了不少功课,他得赶紧回去补补了。
“容止,等等。”身后传来白落樱的娇呼声,容止蹙了蹙好看的眉头,突然有些后悔方才帮白落樱说话了。
若是因为方才之事,白落樱感恩与他想要以身相许,那可就麻烦了。
容止走得快,等白落樱迈着小碎步追上他之时已是气喘吁吁了,白落樱将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脸颊两边显露出微微的红晕,额头上溢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不知白小姐有什么事?”容止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大步,他自认可以一眼看穿大部分人。有阴暗的,功利的,虚伪的小人。
但是面前的白落樱,他承认自己有些看不明白了。上次令他当面落水出糗的是她,雪夜里害他罚跪的也是她,而给他治疗的给他送吃的又是他。
这方方面面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又或许这不是她想要逼自己就范使的一个手段。
“你也知道我大字不识几个,旁人让我吟诗作对我每每都闹笑话。”谈到此,白落樱有些泄气地垂下了肩膀,然后抬起了湿漉漉的眼睛,“你能教我吗?做我的教书先生。”
“堂堂将军府难道连个教书先生都请不到吗?还请白小姐不要框了我。”被白落樱整怕了的容止第一反应便是拒绝。
白落樱的小脸灰了灰,眼里升起了一阵水雾,“你也知道孙氏并非我亲生娘亲,每每我想要提及上私塾之事,她总会拿出一堆理由来搪塞我。你如今也确实不该得罪她。”
说罢,白落樱垂下了肩膀,嘴角扬起了一抹苦涩的微笑。
没想到她倒是替自己想得挺周到的,容止知道所谓在外风光一时的白家小姐,想来也受了不少气。
前几日甚至连丫鬟都敢私下来议论她,虽瞧着威风不可一世,但到底血肉至亲不在身边心中还是没有底气的吧。
“只是我白日都要去私塾……”容止为难地开了口。
“那我等你散了学找你。”白落樱眼睛亮闪闪的,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对。
既然白落樱都觉得没问题,他又能说什么呢。
白落樱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呜呼花前月下私会,听起来就让人心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