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城的人马很快便追着血迹摸到了山上,而幼小的霍莲也在官兵们用寺中众僧的性命威胁那位老僧的时候,终究没能狠下心来独自苟活。
那时幼小的他面对家门破灭的现实,本就觉得自己早已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意义。
便从寺中破旧的柴火堆里站了出来,尽管浑身已经恐惧的猛烈颤抖。
却还是紧紧攥着拳头,要求他们放了这寺中的诸位僧人。
但天真的他怎会知道那些人本就是心狠手辣,如今都已经抓住他了又怎会放过一切知情的人。
被那些官兵们十分粗鲁地几近拖拽而去的霍莲,对那座寺庙最后的印象便是在火光中燃烧的破旧庙宇,以及僧人们极其凄厉的哭嚎。
后来的事情,就连他自己都不愿再去回想。
金夭夭那样担忧他,又怎么能让她听得那种过往......
罢了,便再等等吧。
金夭夭也不傻,她自然知道霍莲对她还有隐瞒的事情。
但她也不急于现下就要马上知道。
于她而言,如今早已是难以离开霍莲。
所以前方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她都早已经想好了要陪他一起去闯。
用过饭后,金夭夭着人将红菱唤来了书房,懒懒地坐在正对着大门的宽背木椅上,问了一句:“最近家中可有来信?”
红菱摇了摇头,“奴婢每日都问着前院的人呢。”
金夭夭点了点头,而后开始暗自思索。
如今圣上已经病重,举兵吞并之事应当也会短暂停滞。
既然如此,家中的危机便能暂时消失。
不过......高玉峦却还完好地坐在储君之位上,若是圣上一旦驾崩,他就会掌握整个天下。
思及此处金夭夭眉宇间顿时也变得一片沉重,她想了想,而后说道:“我记得,你从前是会模仿我的字迹的。”
红菱闻此不由得愣了愣,“是......”
金夭夭恩了一声,“过几日我要同霍大人出趟远门,暂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我走以后,若是家中来信你便模仿我的字迹回了过去,若是他们一直没有来信,你也要算着点时日,每隔几日都给他们报个平安。”
红菱一听这话直接就急了,“这怎么能行!姑娘您不带着奴婢独自出门儿,奴婢!奴婢实在是不放心啊!”
金夭夭摆了摆手,双眸中却是一片坚决,“不必说了,我和霍大人一道去,不可能会有什么事的,但这件事我的确暂时不能让爹娘和哥哥们他们知道。”
“所以红菱......拜托你?好么?”
红菱见金夭夭竟是不顾主子的身份,这样认真地恳求自己帮助她,自然再也难以说出反驳的话。
其实她也明白的,姑娘虽然平时里看着总是稀里糊涂的。
但她实在是个有主意的人。
若是她做了决定的事情,便是谁都不能左右。
所以,红菱最终也只得皱着眉头,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姑娘要与奴婢约好,待您出了门,每隔一段时间就一定要给奴婢报个平安。”
金夭夭嘻嘻一笑,“嘿嘿~一定的一定的~我保证~诶呦~~~没有我们小红菱你家姑娘我可要怎么活啊~~~~”
金夭夭一脸猥琐地朝红菱伸出手,正准备去闹她一闹。
便稳书房内间中传出了两声极其不自然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