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正厅的位置太明显了,金夭夭便唤红菱泡好了一壶热茶后,让她先离开了。
独留自己坐在书房里间的大案前,看着那腾腾热气跃入空中。
等着霍七将潘玉茹带过来。
她心中也不是不忐忑,因为到底潘玉如手中还攥着那枚霍莲的保命玉符。
若是她用那枚玉符来威胁她......要她帮忙把高玉泽救出来该怎么办呢。
就在她毫无头绪之时,终于听到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因为她提早跟霍七打过招呼,所以霍七便找了婢女将潘玉如身上都检查了一遍。
在确定她没有携带凶器之后,目送她进入书房。
遂便站在门口精心把守着,并没有进来。
金夭夭之所以不想留那么多人在屋中,也是想令潘玉如不要那么紧张。
防止她一时冲动,再做出些什么过激之举。
潘玉如走进内间的时候,的确是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身上的那件藕荷色裙袍已经蒙上了层层尘土。
想也知道她为了偷偷在侍卫的阻拦下溜出潘府要废了多大的劲。
金夭夭撩起眼睫,淡声说了句:“潘姑娘,有什么事坐着说吧。”
潘玉如便点了点头,走到金夭夭对面的大椅上坐了下来。
金夭夭看着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便更觉得实在想不通,提起素手来替她斟了一杯茶,而后唇间溢出了一声轻叹,“我实在想不明白,那高玉泽到底有哪里好,才值得你为他如此牵肠挂肚?”
“难道说,你也只是因为他的那副翩翩公子的俊秀皮囊?”
潘玉如双手捧住那枚茶盏,在盏上不断地抚摸着。
她听到这话却是身躯微微一僵,双目幽幽望向空中,似是陷入了回忆。
而后,只听她如梦呓般低声喃喃道:“像你这样从小便被众人宠爱着的姑娘是无法理解的......”
金夭夭知道她还有后话,便也暂时没有言语。
潘玉如抿了一口热茶,而后苦笑着继续说道:“自打我娘亲死了以后,我便彻底在潘府中没了庇佑。爹爹来来回回地娶了很多位姨娘,而我则成了那个最不受宠的孩子。”
“后来,我爹爹为了讨好傅家,便把尚且年幼的我送到了傅涟漪的身侧,呵,说是给她做玩伴让她不要那么无聊。可实际上呢,却是跟用一只阿猫阿狗去讨好傅家姑娘的欢心根本没什么区别。”
“傅涟漪把我带在身侧,若是开心了便会唤我句如妹妹,若是不开心便会像使唤婢子一样对我直呼其名。而且,她从来都必须要让自己成为最漂亮最惹眼的一个,所以但凡我跟她在一起,便只能穿最朴素的衣裙,化最淡的妆容。”
“可这些,我却也渐渐的不在乎了。因为就算傅涟漪身边再难忍受,也要比那个看众人脸色的潘家好。”
“在傅家,我只需要讨好傅涟漪的欢心,偶尔再听听傅将军的训诫便够了。”
说实话,金夭夭上一世虽是很早便父母双亡,但她却因为守着花不完的遗产而选择做一只没梦想的咸鱼。
自然是没有机会体会到受人欺负的滋味。
更别提重生以后老天爷眷顾她,竟是一睁眼就多了一双疼爱她的爹娘及娇宠她的几位兄长们。
所以,严格说起来,至今为止她还算是活的比较自由的。
想到这里,金夭夭便也没有开口去说那些无用的安慰,而是问了一句:“我听说傅涟漪小的时候,孙贵妃便看中了她,所以时常会召她入宫去说话,难道你就是那个时候偷偷对佑王心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