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日本就心里乱的厉害。
金夭夭与他成婚,原本想着是能让她的生活消停起来的。
如今却没想到因为跟他捆在了一块,而被高玉峦下手害了两次。
第一次是他们两个运气好。
第二次是他察觉到了不对劲,赶在她彻底被高玉峦那个孽种掐死之前将她救下了。
若是下次呢......
下次,他是否还能将她救下?
“太子的宫中有没有什么动静?”
霍莲端起案上一盏浓茶,仰头灌了下去。
这几日实在睡的太少,躺下了又总是翻来覆去的实在不踏实。
所以他只能靠多喝些浓茶来强打精神。
“东宫只说是太子染了风寒,其他的没提。”
霍七淡淡答了句。
“呵。”
霍莲嗤笑了一声,放下茶盏的力道也重了几分。
“本座就是料到他不敢声张,若是他要将此事捅开了,那么那些个由他做出的腌臜事儿也会一并被扥出来。”
“堂堂一国储君,和一个太监?这么精彩的事情若是叫圣上知道了,该是个怎样的结果呢。”
霍七闻此也是一脸厌恶。
“当年大人您年纪尚轻,说到底都是高玉峦他心思阴毒,又不顾纲常伦理。况且,大人您如今无论是在朝廷上还是在圣上心里,位置都是极重的。”
“咱们东厂如今又攥着许多要案。”
“是啊。”
霍莲忽而便笑了。
只是那笑却冒着森冷的寒气,没有一丝温度。
“所以高玉峦也要掂量掂量,就算他是一国储君,但本座这个东厂厂公,如今也不是他想动便能动的。”
言罢,霍莲便拂袖站起身来。
谁知许是精神实在不好,突然直起身子还有些头晕。
他不禁食指揉了揉眉心,沉声说了句:“先回府吧。”
“......大人。”
霍七听了这话却是一脸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本座这几日一直没敢回去也是想着挨过毒发之日再说。”
“只是这已经过了月圆之日,却还没有任何动静,本座想着或许是因为那日吃药吃的有些多了。所以就先回去吧,你们夫人......”
说到此处,霍莲面上的神色却变得有些挫败。
“她心里还不定在怎么骂我呢。”
霍莲的此番猜想其实只对了一半。
金夭夭头一、二日确实是在心里骂他来着。
刚开始,她一直总会在昏睡当中梦到霍莲的小时候。
有时候会梦到他满身挂着伤,穿着件破旧的单衣,跪在大雪中洗衣服。
有时候,则会梦见他哆哆嗦嗦的躲在角落里。
然后有个五官模糊的老太监挂着一脸邪恶的笑容对他步步逼近......
每当此时,金夭夭便会倏然惊醒。
抬手一摸,却会发现自己早已经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