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菱听了这话忍不住惊得捂住了嘴,“姑娘问这话做什么?”
“有过么?”
金夭夭抬头看她,面色沉沉道。
“......唔,奴婢胆子小,杀人什么的实在没想过,就算是恨急了一个人,我也就是嘴上痛快痛快,骂上几句,若是真叫我去杀人,我怕是抖得都握不住刀了......”
红菱瞧着金夭夭这幅样子实在是有些反常,思虑了几番却还是没敢开口细问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伸了手,作势就要将她放在膝上的长袍拿走,“时候不早了,姑娘且先赶快歇下吧,奴婢把霍大人的外袍拿去洗了,明天再还给霍大人吧。”
“不必了,先放在我着吧。”
金夭夭拦了下来,而后状似随意地将那件衣袍胡乱叠了几下后扔在了枕边,“你先下去吧,我这就准备睡了。”
“是。”
红菱犹豫了半晌,而后便退出了内室。
走出门外,又有些担忧地探着身子朝屋里瞧了几眼,这才低声叹了口气,阖上了房门,转身离开了。
内室里只留有几盏火光幽幽的烛,金夭夭撂下了一半的帐幔,指尖又摩挲起那件外袍。
初见之时,霍莲正指使下属将匕首抵在一位花娘的颈上。
那时候的她,下意识地便觉得面前的人一定是个不好惹的人物儿。
似是那些电视剧里或是话本子里写的反派,一个不顺心便会夺了旁人的性命。
看起来就是那么狠戾无情,阴沉毒辣。
可是今日,她是第一次眼见着他杀人。
长剑就那样刺破了那个壮汉的胸膛,利刃捅穿了心肺的声音,如今还好似回**在耳边。
那时霍莲的面上一片肃杀之气,眼眸中似是燃着炼狱之火一般,摄人心魄。
他就似是那罗刹,或者是妖邪一样。
可她却丝毫没有产生想象中的那种恐慌的情绪。
那样的霍莲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可怖的,但她却并无一丁点儿的害怕。
她甚至有些庆幸。
庆幸他的狠决,庆幸他的毫不犹豫。
庆幸他能不加思索地便替她做了她最想做的,却又不能做的事。
那件外袍似是有毒一样,吸引着她,让她不受控制地捧在怀中紧紧搂住,将脸深深地埋了进去。
那淡淡的冷香,掺杂着血腥气从鼻尖四散开来。
她却鬼使神差地只感觉到踏实。
“没想到啊,小丫头,你还有这种奇怪的癖好?”
窗无声地被推开,冷风呼呼地钻了进来。
又是那令人熟悉,又十分欠打的轻笑声跃入耳畔。
金夭夭一愣,赶紧慌忙地丢开了衣袍。
瞬间便支支吾吾地涨红了脸。
“你你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人屋里来干什么?!”
霍莲挑了挑眉,也未回答。
轻快一跃,无声落地。
顺手关上了窗,而后便一步一步地朝着床边走了过来。
“......你可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