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外,一位婢女小心翼翼地敲响了门,嗓音却有些微微发颤。
“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偏要在这时候儿来烦我!”
傅涟漪随手又抄起了桌上一个仅存的茶盏盖子,朝着门口就摔砸了出去。
“是......是宫里的人来信了。”
那婢女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宫里的人?玉如,快把那信拿过来给我。”
傅涟漪听了这话赶忙从榻上站起身来。
潘玉如闻此,便将门打开了一个缝隙,半侧着身子将信接了过来,低声说了句:“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且先退下吧。”
“是!是!”
那婢女听了这话,当下便暗自松了口气,再也未敢多做停留,逃似的离开了。
上次傅姑娘发火儿的时候可是一气之下抽了她好几个耳光,哎!估计照这样下去,总有一日她非是得破了相不可。
“把信拿来给我。”
傅涟漪伸出手。
潘玉如怔愣了一下,而后手间的信封便被傅涟漪粗暴地夺了过去。
她等不及了般拆开了信封,展开纸张只看了前几行后,却是死死地咬住下唇,双目也越睁越大,最终竟是眼尾腥红一片,唇上也被咬出了血痕。
“去......去将沈安和沈全叫来!现在,立刻!马上!”
傅涟漪快步行至门口,猛然推开了房门,几近凄厉地尖声叫嚷着。
门口随侍的几位仆人瞬间面色苍白着连连点头,脚底抹油般赶忙跑去寻人。
“涟漪!冷静一下!你出门之前傅将军曾多次嘱咐我......”
潘玉如往前走了几步,作势想要去拍扶她的肩背。
却被她躲闪开了。
“你给我闭嘴!别以为我父亲只简单夸了你几句,你就真算得上是本姑娘的姐妹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你爹也不过就是个给我父亲牵马的!呿!”
傅涟漪狠狠地瞪了潘玉如一眼,转过身去又坐回了榻上。
潘玉如低着头站在原地,叫人难以看清她面上的神色。
只是掩藏在衣袖下的双手,却无形地颤抖起来。
是啊,娘亲死后,她变成了家里面最不受宠的一个。
爹爹也只将她当做一个哄人开心的宠物似的,打小儿就送进了傅府。
呵,那她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傅涟漪是杀人或是放火,且都有傅将军给她擦屁股呢!
“那我便先去休息了,你仔细别气坏了身子。”
潘玉如走到门口,也没心情再去观察傅涟漪的反应。
只四肢僵硬地阖上了房门,沿着走廊往前走了一会子。
直到四下无人,才终于停下脚步。
泪水从眼眶中滴落,无声地打在地面上晕成两圈暗痕。
潘玉如死死地抿着双唇,昂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