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夭夭看着画上的鹤,不知怎的竟觉得跟霍莲有些相像。
这种荒唐的念头让她自己也有些想笑。
霍莲那样狷狂张扬,她如何会觉得这孤傲的鹤与他相像?
金夭夭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轻阖上房门,行至画下正对着的两张紫檀木椅前款款坐下。
而后便开始在心中演练起一会子在这屋中跟霍莲谈判的场景来。
淡淡的冷香围绕在周身,斑驳的阳光钻过镂空的雕花窗洒在脸上。
金夭夭想着想着,逐渐竟开始觉得眼皮发沉。
于是半倚半靠在一旁的檀木小桌上,眼睫轻颤,思绪也愈发恍惚起来。
霍莲回来的时候身上暗紫色宽袖大袍的朝服还未换下,听了霍七的话也只是噙着几分意味深长的浅笑点了点头。
而后便朝着金夭夭所处的这处小庭院走了过来。
他推开房门时,吱嘎声瞬间便将正做着美梦的金夭夭陡然惊醒。
只见她迷蒙着双眼,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目光呆滞地望了过来。
霍莲扑哧一笑,长臂交叉在胸前,有些懒散地靠在门框上。
任凭刺眼的阳光直直地照在金夭夭莹润的脸上,她唇边那没被擦净的湿意在日光的照射下还隐隐泛着水光。
“小丫头,你怕不是还没断奶呢?怎竟如黄口小儿一般睡觉还会流口水?”
霍莲今日上朝前剑眉上浅着了一层黛,笑意浸在狭长的凤眸中,更显得风情万种。
金夭夭见这妖孽靠在门口远远的俯视着自己,笑得那叫一个玩味。
这才终于清醒了过来,有些气急败坏地又提起袖口来胡乱擦了擦嘴角。
“我......谁叫你回来的这么慢的!我昨晚本就没睡多久!”
“哦?是么?一大早起来就那么着急想见我?”
霍莲闻此笑得更深了,迈开长腿朝着金夭夭就走了过来。
金夭夭见他玉冠高束,妖治的眉目直勾勾地望向自己,心口突然开始震颤起来。
随着他一步一步走的越来越近,也只好有些心虚地尽量将腰背挺的笔直。
谁知霍莲只是侧目睨了睨她,便径直走向了那扇屏风后的内室,路过她的时候淡淡地飘出一句:“有什么话进来说罢。”
“哦......”
金夭夭有些木讷地答了一声,遂便起身跟在他身后走入了内室。
却见那内室中一股子书香气,四周围绕着高高的紫檀木架,上面满满地陈列着各式各样的书籍。
霍莲撩起衣袍,在靠窗的书案前坐下,轻抬右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这种面面相觑的形式让金夭夭忍不住有点紧张起来,她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衣袖下的右手攥握成拳,勉强给自己打了几分气,才终于在霍莲的对面坐了下来。
此时走进来一位小厮,手捧托盘,盘上有一壶新泡的热茶,还在徐徐冒着热气。
并着两小枚茶盏,恭敬地放在了霍莲面前的书案上。
霍莲掸了掸衣袍,那位小厮便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又退了出去。
屋内一时静到可闻针落地,金夭夭手心也逐渐开始变得潮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