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七见着他们厂公大人面色越来越沉,似有乌云笼罩一般晦暗,便愈发觉得腿脚虚软起来。
能不能给他点提示?他们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先下去吧,我今日便宿在书房。”
霍莲头也不抬地沉声说了一句,终于有些负气地将笔摔落在案上。
“是。”
霍七揣着满腹疑虑,却也只能有些惶恐地行了一礼,遂便赶忙俯身退下,动作极轻地阖上了房门。
深秋的夜,已是一片寒凉。
霍莲却像丝毫感觉不到一般,苍白且修长的指尖轻巧拨动案边的窗,随着冷风拂到面上,才终于觉得心中的烦闷之意有所衰减。
*
金夭夭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喉咙嘶哑着说出的第一句话便是:“好想死。”
原因当然是那**只能让她暂时丧失心智,却又不能彻底夺去她的记忆。
所以此时此刻,那些她借着药性,厚着脸皮对霍莲这样那样的暧昧画面一股脑地涌了上来,直将她逼得面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丰富的像调色盘一样,最后彻底放弃了挣扎,如死鱼一般呈大字状瘫倒在**。
“喝水么?姑娘?”
红菱候在床边,倒是显得蛮悠闲,因为金夭夭的反应全都在她意料之中。
“喝水?我配喝水吗?我不光不配喝水......我也不配吃饭,我更不配在这个美丽的世界继续活下去......”
金夭夭瘪了瘪嘴,一张脸几乎皱成了苦瓜。
突然,肚腹中却非常不适时的传来一阵“咕咕”的声响。
“......”
她挫败地从**坐起来,顶着个鸡窝头呐呐道:“算了,死又死不了。还是先填饱肚子吧!红菱,快去吩咐小厨房!”
“饭菜早就都备好了,一直温着呢。”
红菱对金夭夭刚才还一脸绝望,倏然便满血复活一般张嘴要吃饭的举动早已见怪不怪。
款款走到外间的红木方桌前,将食盒提进了内室。
又将一张极其轻巧的小炕桌摆到了床榻上,而后便将食盒中的饭菜一道一道地摆了出来。
一道红烧狮子头,一道白灼小油菜,并着一盏百合炖梨。
再加上一碗粒粒分明的白米饭。
直把金夭夭勾的胃口大开,撸起袖子来就是哐哐干饭。
吃着吃着,她便不由自主地将今日之事在脑海中都过了一遍,吞下口中的一块狮子头,问了红菱一句:“今日霍大人将我救走后,宫里那边是如何交代的?”
红菱用手背贴了贴碗碟,确定饭菜并没有变冷后便与金夭夭面面相对坐了下来。
“奴婢没敢多问,但想来霍大人应该是都打点好了。”
金夭夭点了点头,她估摸着那个死太监行事应当也是极为严谨的。
既然已经救下了她,便应该将后续的事情也都一并料理好了。
金夭夭沉默了半晌,手上夹菜的动作也未停下,
“一会子你去二哥哥那儿,将他身边的那位名叫岳山的带过来。若是二哥哥问起,便说我有些事情要交给他去办,至于什么事儿,等过几日我自会与他说明。”
从金老爷到金夭夭的几位兄长,虽都只是长了个生意人的脑子,不能文也不能武。
但这世上轻易便没有拿钱办不成的事儿。
他们不会武功,便花钱雇些身手高强的人,常年护在身侧。
走南闯北外出从商时,也可避免发生些什么意外。
再者说金府家产实在多的数也数不过来,府内府外也要着人严加看守,才能踏实下心来在夜间酣睡。
那位名唤岳山的,便是二哥哥金长青身边的一位功夫最好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