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人啊!
居然为了逃脱孙贵妃和佑王的桎梏,来借主子的势!
看来她对主子的身份,只怕是一无所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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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三刻,金夭夭终于如愿以偿地像烂泥一样瘫倒在了软轿内,只是本该如此舒爽的时刻,她却根本开心不起来。
如百度百科一般周全的人物资料被红菱以机械性的语气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金夭夭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心是越来越沉。
对于霍莲的身份,她只猜对了一样。
那便是他的确是个太监,而且还是个权势泼天的太监头子。
大名鼎鼎的东厂厂公,太子身边的奸佞宠臣。
他是太子的刀,更是太子的剑。
而本想借与他相识此事吓退孙贵妃和佑王的金夭夭,自然而然地就被定义为:投敌未遂。
金夭夭想起刚才佑王殿达歉意和愧疚的画面就感觉胸口开始翻腾起来。
她恨啊!她真的好恨!
可最终想了一圈才明白过来,自己最应该恨的便是自己!
“红菱......”
金夭夭如垂死之人一般,双目无神地望着骄顶,怨气重重地呢喃:“回去以后......我要吃脑花儿......”
红菱的科普栏目被瞬间中断,闻此紧蹙着眉头,言语间尽是嫌弃地说道:“姑娘......您到底为什么如此爱吃猪的脑子......”
金夭夭已经放弃挣扎了,她实在想不通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自己该如何力挽狂澜。
只好气若游丝地说了四个字:“以形补形。”
红菱听了这话也没好意思说。
她想问问她家姑娘就算是想弥补自己的蠢笨也该挑个聪明点的动物吃罢,非要吃什么猪脑......确定不会越补越糟吗?
金夭夭瘫在座位上,把脸深深地埋进兔毛大氅里,睫毛轻颤间不由得又回忆起了方才噩梦般的场景。
孙贵妃满脸慈爱地握着她的手,违背本心地将她从头到尾夸了一遍。
说什么曾经都是她家泽儿年少不懂事,看不明白她的至纯至善,才做出那么些个惹她心伤的事儿来。
如今发着高热都非要见她,任谁来劝都死活不肯喝药,也足矣证明对她的情意。
既然如此,她这个做娘亲的也不好逆了孩儿的心愿,若是金夭夭愿意原谅从前他的糊涂行径,她愿意去圣上跟前请旨,将金夭夭赐婚给佑王做侧妃,也好全了这段缘。
“那个什么傅涟漪呢......我刚才去的时候怎么没瞧见她?”
金夭夭闷闷的声音从大氅中传来。
细想刚才她进入暖厢的时候,却未见得旁的女眷。
屋里只有苍白着面色,盖着厚厚的锦被冻得浑身颤抖的佑王,并着两位一旁侍候的太医,再有就是孙贵妃还有几个婢女。
“因着佑王殿下突然遇险,贵妃娘娘便提前结束了赏秋宴,着宫人将一干女眷全都遣散了,各自送回府上去了。”
红菱胆小怕事儿的脾性虽然随了她家姑娘,但却耳聪目明的很,不然也不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便将今日所有重要人物的具体情况一一打听了个清楚。
只盼着能稍微有点用处,好帮着她家姑娘亡羊补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