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侍卫看的不住呼道,“月大人!”
“近日暴雪连绵,你好歹披件斗篷啊。”
然而,衣着单薄的少年像是没听见般,早已策马消失在纷扬的雪中。
*
月离走后木青男便被侍卫看守关押起来了,对于这个号称木府继承人的木青男,赵元修并不是很信得过。
虽然此次代驾出征的几次战役都打的异常成功,可他也面临了新的问题,金人眼见败局已定便派人前往金陵求和,显然,沈扶音她们要的便是这个结果。
打与不打,他也该做出决定了。
“启禀将军,金都督府派人前往金陵面见圣上求后和,圣上已经下令放金军主力撤走。”
“……”
他率领千军万马好不容易打下的胜仗,而今等来的却是放人!
金都督府派人往前金陵的时候圣上应当已经处于病危,圣旨想必也是沈扶音等人捏造的,种种情形思虑一遍,再想到如今大宋面临的内忧外患,赵元修知道,有些事,等不了了。
“将上次关押的木青男押过来。”
“是。”
随着属从退下,他从身上摸出一对坠子,正是那对从前沈从霜遗失的碧玉坠子。
“与避过搜查顺利进城相比,被女子骑在身下也不算什么吧?”
“如今城中处处都有巡逻的士兵,暗处亦有弓箭手,我方才特意观察,散人游士中亦潜藏了不少高手。”
“小女姓沈,闺名就不外露了,这点男女间的礼节想必韩王亦是懂得的。”
“……”
“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
“卧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弄之瓦砖,明其习劳,主执勤也。”
“……”
往事件件桩桩涌于脑海,握在手中的碧玉耳坠也变得犹如千斤重,赵元修只觉得胸膛深处似被人生生撕出一道口子。
过往的画面一件件染血浮现眼前。
“出征那日,是我故意没去见你。”
对着那双耳坠仿佛也是对着她,赵元修带着喑哑的声音一字一句,“不见便不会牵念,亦不会难以决断。”
他走的时候她尚病着,那些看似心无挂念的日子是他极尽克制才做到的。
他怎么会不牵挂,怎么会放心得下。
“将军。”
人已经带来了,可他却背对着木青男等人没有转身。
他转不了身。
泪已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