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我再考虑考虑。”话虽如此,她转过身那刻却已是泪流满面。
她输了,输的彻底。
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沈从霜真正赢她的不是那些表面的花团锦绣,而是,她赢得了身边每一个人的真心。
而这,恰恰是她永远不会拥有的。
*
益阳殿,几尺厚的雪淹没了整个殿堂中的每个角落,从前的海棠,如此枯萎的瞧不出什么样子了,唯有青松挺立如初。
赵元修被那几个侍卫绑到这儿的时候,眼中的深霾才逐渐化为另一种看不见的柔。
他牵挂的人,在这儿。
这也是沈扶音威胁他却又不愿激怒他的一个法子,那便是,给予沈从霜比天牢要好些的去处。
“太后娘娘。”
“太后。”
经历了早前那些变故,太后的身子已是一日不如一日,再说,有她之前在赵吉面前对沈扶音那一番痛斥后,沈扶音便有意叫人在吃食生活上苛待她,养尊处优了一辈子的人在年老的时候哪里受得了这份磋磨,如今眼睛也不如从前,看都看不大清了,便是对于声音也不甚敏感。
“是不是有人来了啊?”
“是皇上吗?”
整个屋子只有她一人的自言自语,赵元修脚下步伐顿了顿,最后还是朝另一个房间走去。
不同于囚禁他的那间,这间屋子温暖如春,虽然陈设简单,可看到躺在**的人儿时他还是疾步走了过去。
“身体可还好些了?”
沈从霜早就醒了,不过是不愿睁开眼睛,直到感受到他的气息跟人,这才缓缓睁开来。
那日被吊在城楼上加上早前受的伤,足够她躺三两个月了,何况养伤的时节还是冬日,倘若是春夏也好些。
“你……”她张了张干裂的唇,他马上去倒了杯温茶扶起她慢慢喂了。
那几个侍卫则冷冷站在一旁看守着,即便他手中有锁链,他们还是不放心,这是沈扶音下的死命令。
沈从霜似是明白,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看着他,再多看眼也是好的。
赵元修并未特意隐瞒,还是跟只有他俩人在一般,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放心,书琴又夏她们跟司琴关在一处。”
“月离陈宋他们尚未从西南回来,想必今晚便有消息。”
说到这儿,他不禁笑了笑,告诉她,“知道么,司琴腹中已经有了陈宋的骨肉,他俩成亲之事你还不知晓吧?”
这件事她还真不知道,于是几个侍卫便看着往日几乎没什么表情的赵元修坐在塌上抱着她喃喃细语,柔情温存,仿佛这间屋子以外的风雪都不存在,他们偏安一隅,温暖温存。
那阿依丽和赵盘呢?
她用眼神问他,赵元修轻抚她鬓边细发,点了点头,“你关心的人,都很好。”
思此,她才放下了些心,可是转瞬看到他身上的绳索还有手上的锁链眼眶便不觉有些红。
这女人倘若有了依靠便是这般,没依靠时,心硬如铁,可当那个可以让她依靠之人出现时,便总是柔弱的不能经受一点风雨,否则便会觉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