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十里亭虽也是文人比斗诗文之地,却也是商都出了名的风雅之所,没有十两银子或者过硬的文采那里是进不去的,而且属下听说那小厮身上还揣着几百两银票。”
彭挚终于觉得事情略有蹊跷,“难道我给他的银票没有还给慕府,所以才招来杀身之祸?”
“大人,那银票当堂就上缴给知府大人了,所以小厮身上多出的这银钱有问题。”
彭挚看了一眼墙角已成血葫芦的慕灵犀,对下属道,“每日喂他一口清水,别让他死了。若让我晓得我儿死与她有关系,我必亲手了结她的命!”
慕灵犀一连失踪七日,任凭多方人出动也找不到她被藏到了何处,彭挚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府衙与府邸皆无人。
拓跋颜已经几日没睡好觉了,他收到消息便从军中向回赶,可能动用的人与暗中势力竟都无所获。
伯府死寂一片,所有人都不敢多抱着希望……
慕灵犀似是被人遗忘在地牢里,她虽被困于此,可手脚再没被人束缚,她发现每日喂给她的水里又加了少量的糖,联想到彭挚那阴狠的性子绝对不会做如此仁善之事。
她对面前的老兵道,“老伯,我知道你心善,我身上还有五两银子,求您给我带点外伤药和吃食吧!”
老人看她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几次犹豫将银子收了。
“别说是我做的,下次我送水时给你带进来。”
慕灵犀靠着每日一个黑面馍馍和半瓶金疮药活到第七日。
这七日她熟悉了外面士兵的作息,也摸清楚了老人的底细,待他再次送水时一把握住了老者的手腕。
“老伯,这是一百两银票,求你放我出去。”
老人吓坏了,他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奶娃娃靠着自己舍的那一点吃食不但活下来,还能有现在的力气。
“你……”
“老伯,你不要怕,我并不想害你。今日夜间那次送水你让别人进来,我会趁着那人不注意时偷偷逃走,一切绝对不连累您。”
他盯着慕灵犀手中的银票,眼中带上了贪婪之色,他眼睛瞄向慕灵犀的腰间,最后还是将视线收了回来,接过那张银票。
他走前将那个唯一能看到外面的气窗口打开来,让慕灵犀晓得外间的时辰,这是他最后能为慕灵犀做的事情。
夏天的夜黑下来得晚,慕灵犀一直盯着那个巴掌大小的气窗口,终于黑下来后,她对着外面喊,“水,我要喝水!”
门口有人听到,骂了一句,“这特么的是人吗,七天了竟然还能喊叫得出来!”
“我要水,你们大人说了,不能让我死。我是慕府的世子,我若死了你们都要摊上事。”
外面沉默了片刻,随后有钥匙打开牢门的声音,“知道了,真是麻烦!”
慕灵犀借着让人喂水之时铆足了气力击打他腋下之处。
那人吃痛弯下腰,“你!”
慕灵犀借此机会,一拳砸到他风池穴位处,因为用力过重那人当即趴在地上。
慕灵犀见人晕倒,再不迟疑拔腿便跑。
没有人想到一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孩子还有逃跑的气力,更不会想到她还会袭击人。
五米远处的侍卫聚在一起头顶着头掷塞子,平日给她送水的那位老伯并不在其中。
一人听到脚步声头也没回地问了一句,“那小鬼还没死那?”
慕灵犀脚下一顿,心下狂跳,学着大人的口吻随便“恩”了一声,顾不得方向,向漆黑暗夜之处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