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皆被痛苦的挣扎声与喊叫声淹没,牢房的大门关闭一瞬间,付氏痛苦的哀求声被隔绝在内。
慕灵犀看了一眼脸色好了许多的小舞。
“痛快了吗?”
小舞双膝跪在地上,重重地给慕灵犀磕了一个响头,“小舞一辈子感激主子,愿结草衔环一辈子侍奉在主子身边。”
她将人搀扶起来,语重心长道,“人生就像一座山,一山放过一山拦,不畏上山与下山。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付家的事情,就对人生放弃希望,路还很长,我希望你幸福。”
小舞眼泪还挂在羽睫上,见小主子这样说,她似懂非懂。
慕灵犀拍拍她的肩膀,“不要逼自己,心随所向地生活就好。”
云家兄妹的心事了了,三人准备打道回府,忽然在牢房转角后方走出一人。
“原本我还不服气,只以为他们都捧着你,是因为你们忠勤伯府有钱,今日侧面了解才发现是我陆虎小人心了。”
慕灵犀很是意外,在知州大牢外怎么会见到陆虎。此人曾与他做过半个月的同窗,年后分开便再没了往来,二人间不过是点头交情。
“陆兄,此地离商都二十里之遥,你怎么在此?”
“家父是提刑按察使司,衙门就在此,我来给父亲送点东西。”
慕灵犀恍然,“陆兄牵着马,这是准备回去吗?”
陆虎在府学时,从不与大家说话,因为他年纪偏长,觉得慕灵犀他们就是娃娃,没得可说。
今日一改常态主动坐进慕灵犀回城的马车,态度更是随和,甚至还有一丝讨好。
“今日慕兄去见付家人一事,我觉得略有欠考虑。”
慕灵犀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用敬语,猜想他找自己应当有事要说。
“怎么说呢?”
“为了自己的奴才去得罪随时有可能翻身的付家,灵犀就没有为忠勤伯府想过吗?”
付家还会翻身?
小舞听了陆虎的话,不太自然地起身到了车厢外。
慕灵犀想说不必如此,他做事从不后悔,只问陆虎。
“此话何解?”
“这商都世人皆知付家要与涡阳郡王的小女儿定亲,两府八竿子打不到的关系能被牵扯成为亲家,就说明暗中早就有利益往来。而这涡阳世子如今在都察院任职一事你可知道?”
慕灵犀聪慧,拓跋颜提过此事她自然记得。
“略有耳闻。”
“付史被检举后,本该由知府大人审理,定了罪再移交都察院复审,可他的案子越过地方直接移交,你还想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吗?”
慕灵犀不说话。
陆虎还以为他太小没懂,语重心长道,“因为最终如何定案,全在上面。如果他不承认搜查出的赃银是贪墨的,而是收上的税银暂未入国库,那他便是无罪。”
慕灵犀定定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她是听拓跋颜知晓得的这些关系厉害,陆虎的父亲就算是提刑按察使司,京都都察院的官员也不会这般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