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氏又道,“四月初三可是扑蝶宴,到时候城中大户人家都有宴请,各家忙都忙不过来,这喜事若说要办就得趁早不趁晚,年后可一直没有什么大事,伯府若要举办宴席能来的必定都会到场。”
吴王氏一翻话算是说到慕铮心坎里了。
这读书人的身份可不是你读了两本子书,会识得字了就是读书人,你得有功名。
他们慕府几辈子以来都没有出过读书人,走到哪里都有人瞧不起他们忠勤伯府。
为啥?还不是因为他们伯府是商贾出身,是捐出来的爵位。
如今他们这个商贾出身的慕氏一族出了一个幼年秀才,比起那些书香世家、科举出身的官宦人家的子弟不知道出息多少倍,给他长了多少脸。
“要办,要办,这宴席一定要好好操办。”
吴王氏这时又道,“我可收到帖子了,盐官付夫人要在聚祥楼外的天水湖租花船提前置办扑蝶宴,这点子即新颖又有排场,你们伯府要是就在府上摆两桌,唱个戏我可不依。”
王玥梅想到初五那日发生在知府府里的事,“你可是还在计较那付氏在府上闹腾,诬蔑灵犀不懂医术之事。”
吴王氏撇嘴,“她要是得罪了我,一切都还好说,可她得罪的是我义子,这口气我做义母的哪能放过。”
吴瑛忽然打断她的话,“哎,妇人之见,就算是灵犀吃了亏,您做义母的也要多劝诫他,为人要学会心胸宽广,海乃百川才能成其大事,和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妇人斤斤计较这孩子的心性都被你教坏了。”
吴王氏瞪了夫君一眼,却没生气。
这些说辞其实夫妻二人早就通过气了。
慕铮觉得知府说得有道理,他的灵犀确实是一个晓大义的性子。
吴瑛问慕铮,“灵犀呢,听即儿这孩子说,灵犀这两日病了没有去学堂,他自己就晓得医术,怎么还让人病得影响课业呢?”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继续数落,“这三月是县试,这七月可就是乡试了。老哥哥您是不晓得徐大人有多看重咱们家孩子,不但考试第一日怕孩子怯场亲自在考场外相陪,散试之日再次到考点外相迎,就怕孩子身体扛不住。我可听说了,徐大人的意思是,灵犀有乡试之能,这一次是要让他下场历练的,你可不能不重视此事。”
慕铮此时当真是吴瑛说什么,他都点头。
乡试啊,过了就是举人。
如果灵犀再能得个举人之名回来,这走到哪里都被人称一声举人老爷,他想想做梦怕是都要笑醒了。
“灵犀身子没事,只是犯了一点小错被罚了。”
吴王氏立即撇嘴,“孩子才多大啊,要重教育轻责罚,要我说,你得赶紧将人放出来,马上要张榜了,您得带着灵犀亲自去看榜单,虽然咱们将喜讯告知您了,可站在榜单下被人恭贺的滋味您老还没尝过吧?”
慕铮已经按捺不住了。
这去看榜的大喜事他得去,他得亲自听听别人的道贺才行。
外人不晓得慕铮的心病,自从得了这伯爵之位后,他以为会得到别人尊敬,然而没有,反而背地里说风凉话的人更多了,今天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了,说什么也要打一打那些人的脸。
“玥梅,你快命人传话,说吴大人和吴夫人来了,叫灵犀过来拜见。”
王玥梅没动,她看了一眼侄女和侄女婿道,“吴大人也不是外人,所以我也不想藏着掖着地说话,伯爷现在放灵犀出来,怕是那院的又要到您面前闹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