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影灵的讲述,这个消息,让陆昭漪微眯了眯双眸,心头有些震撼。
想必这个安排,是第五琅琊与夏裴共同商量出来的,不然,以夏裴的心思,不会让陵武军离开自己的眼皮底下,脱离掌控。
天下兵马,除了夏氏宗室所掌握的,就只有第五琅琊的陵武军。
陆昭漪掀了掀褥絮,露出双腿,从凤榻上起身,未着鞋袜的脚尖点在大理石的地面上,似乎这是要走出门?
“七娘!您还未康复……”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她走到一边自顾穿上鞋袜,随后走到镜台前,拿起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又抬头问影灵,“我记得陛下是准我出宫的,对吗?”
影灵微愣,随即颔首。
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转身朝着寝殿外走去。
走出昭阳殿,午后的烈日照耀在她的身上,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抬手挡在额前,遮住了刺目的阳光。
不过,她却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依旧缓慢地走着,目光却是落在昭阳殿正前方,通向前殿的朱华门。
“七娘!”
正当此时,身后传来影灵的呼喊。
她回过身,就瞧见影灵疾步走到她跟前,急急忙忙地道,“您的身子还未好全,怎能出宫呢?还是在殿内歇息吧!”
陆昭漪嗤了嗤声,“我是大夫,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就需要外出晒晒太阳,如若不然,永远都好不了!”
“真的?”
“当然!”她朝着影灵眨了眨眼,随即身轻如燕般,丝毫看不出是有受伤过的模样,径直走下台阶,走前还不忘挥手示意,让她好好照顾影雪与阿沅。
一路从昭阳殿往前,她所经之处畅通无阻,每每遇到巡逻的禁卫,一个个的惊慌失措般,朝着她躬身行了叩拜之礼。
“皇后千秋!”
她不由地抿唇,伸手示意,“都免礼吧。”
看上去极为坦然的样子,走在宫中,期间,无一人敢上来阻拦她。
不过,在距离朱华门还有百十余步时,耳边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制止了她继续向前。
“皇后殿下这是要干嘛?后宫之人要是擅自踏足前殿,按照先王遗命,可是要遭受重罚的!我劝皇后万不可如此随性,要守宫里的规矩!”
陆昭漪向右转过去,寻声望去,不禁嘴角微微扬起,看着来人,“蔡贵嫔许久不见,不曾想居然在此遇见……上次一别,据说陛下降旨要你禁足,眼下见你活奔乱跳的,应该这禁足,早就解了吧?”
闻言,蔡政君脸色一白,随即咬牙切齿地怒瞪向她,阴阳怪气地说:“皇后殿下,臣妾可是刚从泓太妃那里出来!倒是你入宫这么多天,有去见过宫中长辈吗?”
陆昭漪冷哼一声,“蔡贵嫔,我……”
刚一开口,她忽然觉得自称“我”,气场要稍显弱一些,便轻咳了声,改了改口,“予乃为皇后,中宫正主、六宫之首!而蔡贵嫔你,位分再怎么样,也只是妃嫔。在正主面前,你还有何道理指责予?”
她的话,让蔡政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差点情绪失控,却是被身边的宫女及时打断,并在她耳畔低语几声,这才让她压下了冲动。
当即,蔡政君眉头微展,赔笑了声,“皇后殿下说得极是。”
她不想在陆昭漪面前丢了面子,更何况这还关系着她的前途,因此只能强压心头火,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话语一转,她继续说:“可,常言道,人言可畏,皇后殿下如今贵为中宫正主,便当知晓宫规森严,倘若不能表率六宫,还会有人敬重你这个皇后吗?”
“所以,你是在告诫本宫,以后不管做任何事,都要注意身份?”陆昭漪挑了挑眉毛,冷嘲热讽地反问。
见她这般态度,蔡政君心中越发恼恨。
她看着此人有怨吐不出的样子,愈发得意地回击,“放心,予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提醒!”
“你……”
蔡政君气得不轻,偏偏又不好发作。
要说她,当初只是武公用来牵制关中士族的把柄,做了夏裴的世子侧妃,这些年来,独守空门怨,而夏裴自始至终也从未碰过她。
与其说她是这后宫唯一的嫔妃,倒不如说就是一个摆设。
陆昭漪不再理睬她,而是独自冲向朱华门而去。
这时,几名宫人,见识过她与蔡贵嫔斗嘴的场面,一个个的赶忙上前,在她身后连忙询问着,“皇后殿下这是要去哪里?要不要奴婢为您传来凤撵?”
听了这话,她才想起来,自己已是皇后了,定然是也有属于自己,出行所需的撵驾。
他微怔,“算了,予自己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