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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满楼的前院乃是招待客人之所,而在后院,皆是出自飘雪楼与天下盟的门人,以及风满楼一应的伙计,同样也是谍网之中,最为神秘的所在。
那“伙计”领着陆昭漪,走入后院,一直沿着一条长长的廊桥,在昏暗的灯火之下,走向一处偏僻的院落之中,那院中,一间屋舍前,推门而入,便能见到里面满座之人。
这里面都是谍网之人。
“楼主!”
“盟主!”
两拨人见来人,同时起身朝着陆昭漪行了行礼。
“诸位起身!”陆昭漪走到首座上,又抬眸看了眼一路带领她的那“伙计”,杵在门口并未挪动身子,对着众人浅笑道:“怎么?堂堂威国公世子都能放下身段,跑来风满楼当个伙计,如此气节,你们都不给文尝公子一席之位吗?”
众人当中,位居朝中,左军司马的陆元,则哼唧一声,“文公子不过看上了人家袁四娘子,才屁颠屁颠赖在这儿……”
方才领着陆昭漪而来的“伙计”,威国公世子文尝,好歹也是让夏裴受器重的一员猛将,左军司马陆元,是天下盟的堂主,也是在当初,以袁奇之名来提拔上去的,这两人的身份,可谓是天差地别。
而文尝对于他说的话,也不气恼,笑了笑,“袁四娘子的事先放一放,眼下陆娘子的事是正事!陆元,你与我的事,我们以后慢慢谈!”
看着两人争锋相对的样子,陆昭漪一眼就瞧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瞬间恍然大悟。
只是她也没挑明,哼了哼声,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回来,而文尝则找了角落中一方矮凳,安安静静地坐在一众人的最后。
“对于近几日以来,多处军械库纵火案,你们可有探查到什么线索?”陆昭漪坐在首座之上,冷声问道,“或者说,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表明,这些事情,是出自谁人的授意?”
众人沉默了些许时刻,皆是面面相觑。
“盟主,是属下无能,眼下我等只查到,每次纵火案发生之时,在其附近都有一位司徒府的一名家臣。”陆元回答。
接着他的话,飘雪楼天心堂的堂主严玲,继续道,“属下与陆堂主得知这一切之后,多次派人蹲守在司徒府,可那人,却始终没有再次出现!”
没有出现,那便是代表司徒府的人已经发现他们了。
“还有吗?”陆昭漪冷着继续询问。
“有!”
这时,文尝忽然站了起来,由于距离较远,他朝着前面走了几步,拱了拱手。
瞧着眼前的文公子,陆昭漪从他身上看出了其父之风,不同于威国公本人在天下人眼中,有着“毒谋”之名,而作为世子来说,缺少了一点“毒”名,反而比其父显得更正派了一些。
“文公子,有何话就别藏着掖着了,直接跟大家说出来吧!”严玲挑眉道。
“是啊!”天下盟四海阁的曲春云,跟着他的话,“严堂主之前也问你多次,文公子就是不说,卖关子卖得这么久了,难道是在吊我们的胃口?”
陆昭漪听罢,不由得托起额头,恨不得将头埋起来,“你们也会耍一些小聪明啊?”
“哎呀!”严玲回应,“怎么能这么说呢?属下向来是很诚恳的……”
“知道了。”她不愿再浪费时间,便抬眸看向文尝,“世子,你说吧!”
说话间,文尝已经从怀中掏出一件帛书,呈了上去。
陆昭漪一愣,接下来此帛的那一刻,连忙摊开看了看,而文尝也在解释着。
从中内容上看,确是早在数月之前,便已有人向河南尹举报了河南之内,一些铸坊在运送入京的一批货物,其中有大量的金银珠宝,以及粮草、药材等等,看样子洛京当中,有人涉私养兵马之嫌。
这件事,陆昭漪心中有印象,只是当时她的全部精力在应付吴崇,的确将此事疏忽过去了。
她虽然没有重视,但河南尹李潜并没有忽略,反而还掀起了满城风雨,有一阵子让百姓的不满。
不过,还是将一些铸坊的掌柜,被李潜派人扣押在河南狱之中,但却不曾想,那些东西,并非为了给京中某些人私养兵马,很快的,也将这些人放出了大牢。
而且这封帛书之中,大体便是说了这件事,而帛书之中的署名,是离洛京最近的偃师县,其县丞万永写下的。
陆昭漪一目十行地翻阅,看到这里,更是加深了对这件事的疑惑。
就在他们准备,就此事继续商谈之际,外面有人前来禀报,那人说,许禄与韦蒙在东郭锻刀坊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