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阙关连通弘农郡与北荆州的南阳郡,其位置几位关键。
弘农郡阳家向来支持寒王夏笙,阳文胥便是其代表,多少年来,一直与夏笙保持着亲近,实际上如今是何居心,究竟心向大渊,还是要与谋逆者勾结?
同样的,清河郡崔家,崔玉又是何态度,这才是最应该搞清楚的事。
如果,阳家与崔氏真的与吴崇联系在了一块,又有了南陵旧部的相助……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崔三娘与阳显眼下可否还在伊阙关?关城守军,又是何人掌控?”她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李旻沉吟片刻,摇头叹息,“原本伊阙守关都尉是宋郎将,但因阳显与崔三娘到了之后,兴许受了崔三娘蛊惑,将兵权移交给了阳显,移交兵权之后,宋郎将便也突然病逝了。”
陆昭漪下意识的吞咽一番,“这么说,伊阙关,完全落入了阳显之手?”
李旻点头,阳文胥则满是愧疚。
“盟主,属下要替阳家,向您赔罪!”
“罢了!”
陆昭漪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这件事,说到底,这些事他们自己无法左右什么,至于阳家与崔家的所持立场,却需要好好的摸清楚。
同时,伊阙关,他们要重新夺回控制,如若不然,南陵旧部或可会自荆南一路向北,直奔司隶,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一直在旁没有说话的曲芷芸,插过来一句话,“据谍网传报,零陵郡已经集结了一部分人马,正准备自正月开始启程,他们此行目的,便是司隶!”
闻言,陆昭漪面色凝重,“何时的消息,零陵郡集结的兵力有多少?”
“就是昨日传入洛京的,我还没来得及跟你汇报,兵力大约七万之众,以长矛兵为主!”
由于大渊开朝之始,天下兵戈收缴,除了宗室控制的兵械库与长安城杜氏守护的武库,民间应是不会存在兵械与甲胄。
而南陵公与吴崇早在大渊建立之初,私造兵器,秘密铸币,两年来,却累计了不少,而他们做这些,为了有朝一日进攻司隶,夺取皇权。
不过,私造兵戈之事早在一开始就已知晓,洛京各方都早有准备。
他们若北上,先面临着的,江陵与秭归的陵武军,与常年镇守在江夏的夏裴亲军武进军。
光这一战,最坏的打算也能消耗掉对方近半是兵力。
然而,他们若还能继续往北,南阳郡博望这一关,绝对让他们过不了,别说要进司隶伊阙关了。
如今,最大的威胁便是来自弘农郡与北方四夷。
说到底,最终还是要先摆平阳氏与崔氏。
谈话结束,陆昭漪派人将阳文胥安置在府上照料,她则趁着今日岁首,借着自己与崔家的外亲身份,去一趟崔家,再探一探崔玉的底细。
……
崔家府邸,离永平里并不远,就在风满楼所处的步广里坊之内。
作为河北士族当中崛起最快,也是大渊开朝以来最有权势的士族之一,凭借着两年前陆昭漪在朝堂,极力支持崔家作为维系、稳定北方士族的一大士族,已然有了河北第一士族的影子。
随着陆昭漪的到来,令整个崔府都沸腾了,纷纷要上去套这一层关系。
已经被册立为皇后的陆昭漪,可是与崔家有着表亲血脉的关联,虽还未完婚,但既定事实,可不让这一家子兴奋?
“七娘子,啊不,应该改口叫皇后殿下了。殿下许久都未到过崔家了。”
刚入府,一名年纪轻轻,但已成精的妇人笑眯眯地说着。
她便是崔玉长子崔方的新妇,殷初二年八月嫁到崔家的。
陆昭漪笑着应付几声,“不敢当,还请表嫂莫要这般称呼,还称七娘即可。能得表嫂如此赞许,是七娘的荣幸。”
“哪里,哪里,七娘子可是咱们崔家的贵客!”崔家长房新妇笑的合不拢嘴,一把拉住陆昭漪,“我让女婢去厨房端茶,七娘子请稍等。”
“不必了。”她连忙拒绝,被一群人这般围着,她却是进退两难。
刚好,不远处,一袭青衣的妙龄女子站在长廊中,从高处看向那一群人,发出咳嗽声,这才让那一群女子撇过头去。
“大嫂,表姊今日来,怕是来寻阿父商量要事,而大嫂这般拦着,岂不是让表姊为难?”
那青衣女子,便是崔青蕾。
长房新妇一听,忙道:“啊呀,是妾身疏忽了,表妹啊,阿公在正堂宴请宾客,要不妾身带你过去?”
“表嫂不必了,七娘和青蕾表妹去就行。”陆昭漪婉拒道,当即动身,穿过一行人身边,走到了崔青蕾身边。
瞧着这一对表姊妹之间,让外人感觉有些生分,但又是感情很好的样子,让她们这一群人琢磨不透。
而崔青蕾亦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眸中有些阴沉,却又笑容灿烂。
“带路吧?”陆昭漪淡漠道。
崔青蕾向她示意,做出请的手势,二人便并肩而行。
“表姊,还未恭喜你,将要母仪天下,登上那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尊位,受万民敬仰……”
“你不是也是吗?我听说,青蕾你,还是与寒王定下姻亲,将要成了寒王妃,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