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最后一句养胎还是给多罗氏留下了一线希望,“皇上,那宛嫔的事……皇上以为还要不要追查呢?齐太医现还在殿外。”
皇上瞪了一眼皇后,那神情便是回答皇后了,皇后不再吭声“叫人抬了齐太医回去好好医治吧。”皇帝这样说着,便是信我的,这也是我最大的安慰。
皇上连夜回宫,且今日也没有早朝,便赶着回养心殿处理政事,皇后看了看三皇子,对我笑着道:“宛嫔,到底是你有福气,皇贵妃深得皇上宠爱多年,本宫从没见过皇上对她这个样子,也只有你能让皇上这样在乎,可见还是你有本事啊。”皇后的小令我后背生寒。
“臣妾卑微,在如何得皇上宠爱也不敌皇后娘娘在皇上心里的十分之一呢。”我又挣扎着想要起身。
“你如今已经不是初入宫时候的小贵人了,现在是嫔了,只怕封妃也是马上的事了,不只是多罗氏,只怕连本宫也不能小觑你了,是吧?宛嫔。”皇后最后这样笑着离开了漪红阁。
淑妃等人也回去歇息了,大家都疲惫了,夏菡幻月莫影三人上前给我跪倒,满屋子的奴才也跪倒“恭喜小主,贺喜小主。”
她们脸上都挂着泪痕和笑容,我的眼里也酸了,便挣不住落了泪“起来吧,起来吧。你们也一夜没睡,都下去歇着吧,玳曼,玳琴,小计子,小海子,去好好涂点药酒在你们的额头上,菩萨听没听见本宫不知道,可是你们磕头的声音本宫倒听得真真的。”
大家均是破涕为笑,乳母喂了三皇子之后,夏菡让她下去歇着,将三皇子放在我身边,沉沉的睡着“再过一两个,皇子就要抱去阿哥所抚养了。”夏菡这样说着,端来药酒,准备为我的手指换药。
“小主,您可吓死奴婢了。”幻月又哭了“奴婢还以为小主……奴婢都吓死了。”幻月替我吹着手指,换药的时候还是格外疼的,钻心的疼痛,叫我闷哼了一声。
“好在皇上发落了齐佳贵人,让她到冷宫里尝尝等死的滋味。”幻月又嘟囔了一句。
“小主的手指原本水葱似的,如今这样了,奴婢们真是心疼。”莫影也说。
“不妨事。小芝头七的时候,你们替我给她烧点纸钱吧,送些银钱给她家里人吧,到底主仆一场,她有错,最终也是因我而死,我们也算是两清了。”我低声说着,夏菡动作很轻。
“小主宅心仁厚,是小芝那丫头吃里扒外,想着暗害旧主,这也是她应有的报应。”夏菡这样说着又道“不过再怎么坏也是她生前的事了,小主能惠泽她的家人,也算是厚待她了。”
“人都说患难见真情,奴婢瞧着也是这样,这关键时候,淑妃娘娘倒是护着小主,就连岚妃娘娘也替小主说话,佟贵人也是。皇后也难得的向着娘娘呢。”幻月美滋滋的说着,将我换下来的药布收拾了“奴婢看啊,那皇后娘娘也不傻,她知道如今小主有了皇子撑腰了,也少不得要来巴结讨好小主了。”
“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说了。”我冷冷的道“皇后怎么会巴结咱们?从前咱们处处小心,往后就更要时时刻刻点点滴滴的加着一百分的小心,为了保全自己,也为了保全三皇子。”我严肃的说着。
夏菡道:“公主也就罢了,咱们娘娘生的是皇子,宫里只怕人人不仅仅是眼红,更怀揣着害人的心思呢,皇子之间以后就是皇权之争,那诸位皇子的额娘,自然希望铲除异己,别说是皇后,往后只怕是淑妃娘娘也不得不小心着。”
“啊?”幻月惊讶着“奴婢瞧着淑妃娘娘对小主极好的。”幻月又说着“她应该不会吧?”
“人都说日久见人心,可这话在宫中不见得,越是时日久了,人心才难分辨。”夏菡就在皇宫,见多了尔虞我诈,权力倾轧,阴谋算计,姐妹反目的。
“哪里还顾得这些呢?多罗氏因我被降了位分,也是因我被禁足,齐佳氏亦是因我而打入冷宫,朝中原本就有闲言碎语,说本宫妖媚,是祸国妖孽,这一下,只怕前朝又要流言不断了。皇后哪里是帮着我呢?她无非是借着多罗氏的手铲除我,或者借着我的手铲除了多罗氏,不管我们谁铲除了谁,坐收渔翁之利的都是皇后,她乐得见我们自相残杀呢。不然你们以为完颜氏为何会帮我说话?皇后何以会怒斥多罗氏?那不过是借着我的事情激怒皇上罢了。”
“这么说来,咱们又被人利用了?”幻月惊讶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