伉妃虽然对皇帝上心,但是她时常不善于察言观色,每每被人利用,又是宫女出身,没有大家闺秀的做派行事,皇上渐渐有些厌烦她了。在我的眼里,她不过是个失宠无助的后妃,不足畏惧,也不屑于与她为敌。
“伉妃娘娘,”我对她微微福了福身子“后宫里何尝不都是姐妹呢?皇后娘娘对臣妾照拂亦会对姐姐照拂,咱们都需要依靠皇上和皇后娘娘才能在宫里享受荣华富贵。至于前途,臣妾也断断不敢有什么奢望,宛儿无才无德,得蒙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眷顾恬居嫔位,已然觉得心中有愧,哪里还敢有其他的奢望呢?”我笑着道,而后低垂着眼帘环顾四下里,伉妃倒一时无话了,只是百无聊赖的绕着自己手上的丝帕,柔贵妃得意的笑着,大抵是皇上又重新与她恩爱绵长,一时又放纵了许多,自以为自己恢复了往日的尊贵位份。
祥嫔近日倒是换了衣裳,淡黄色的宫衣,衬得她婀娜的身姿,她在伉妃身侧,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她是苗疆的女人,行事说话都与我们不大一样,皇上起先为了苗疆可汗宠幸于她,如今她的父亲远在苗疆,对她这里的一言一行也不得而知,而皇上也有些厌弃她了,所以总是不去她的贞女楼了。她与贞妃的性子倒有些相像之处。
“宛嫔懂事,本宫很喜欢你呢。”皇后灿灿的笑着,“你近来病着,皇上少不得多来看看你,这也是应该的。前朝政事繁忙,加上旱灾不断,皇上已然千头万绪,心里交瘁,若是得在你这里寻到一丝安慰,本宫也是放心不少。”
“是,臣妾一定好生服侍皇上,克尽妾妃之德。”我恭敬的又道。
佟贵人美好的容颜,雪白的肌肤,在珠光之下更加美丽动人,上前一步道:“回禀皇后娘娘,臣妾初入宫闱,不善于揣度皇上圣心,总觉得不能很好的服侍皇上,不如宛嫔姐姐服侍皇上周到细致,臣妾想……搬到宛嫔姐姐的宫中,同姐姐一起住着,这一来可以看着姐姐如何服侍皇上,念慈也好学习,二来姐姐孕中身子娇弱,若是有念慈在身边陪伴照料,想必娘娘与皇上也一定能够放心些。”
佟贵人一语之后,众人都是错愕与轻蔑的神情,“佟妹妹实在不必如此啊,兰香水榭是最边远的,离着皇上与各宫姐妹都远些,夏日还好,如今马上入秋了,这里更是湿冷的。妹妹实在不必搬到这里来与我同住,再者,过些时日,就是秋季了,圣驾也要回栾了,想着在此处也住不下多少时日了,何必搬来搬去,倒麻烦呢?妹妹的心意,宛儿心领了。”
完颜和卓冷哼一声,然后别过头去,看着皇后娘娘又道:“娘娘就同意了佟贵人的请求吧,这是有人巴巴的要攀高枝去了,看着哪里得沐皇恩,有人就像苍蝇似的跟在人家身后呢,拦也拦不住,娘娘何不成全了人家呢?”完颜氏似乎与佟贵人不睦已久,只是我有些想不通,她们一同入宫,又都是皇后麾下的人,按理应该彼此照拂,互相交好才是,但她们却正好相反,自己先起了争执了。
“哼!!”齐佳氏冷冷的哼了一句“攀高枝的人何止一个呢?”她瞥了一眼身旁不远处的岚嫔,话中满是讥讽,然后轻轻的用丝帕捂着口鼻。
“宛嫔呢,既然佟贵人有心,就让她与你同住吧,兰香水榭是皇上赐给你独住的,但是这里也很宽敞,本宫想不如让她住在偏殿里,往后能相互照应,再者也能联络联络感情,你们都是汉军女子,在一处也有话说,互相排遣,大抵也能舒解你孕中多思呢。”皇后这样说着,已然是允许了佟贵人住下了,只怕还是皇后一力安排的呢,我只好福下身子答了是。
淑姐姐等人巴巴的看着,却是插不上话,柔贵妃道:“哎,佟贵人真是会看眼色,又机灵能干呢,知道往后见一见皇上不容易,干脆就来到这兰香水榭,企图借着宛嫔的光多见见皇上的面,真是好打算呢。”
佟贵人不语,只是低着头,完颜和卓道:“是呢,如今圣意全在宛嫔一人呢,皇上就连每日翻谁的牌子都听宛嫔的,某人以为自己重的皇上的眷顾,殊不知道不过是人家施舍冷饭冷菜罢了,还以为自己真是原来那般得宠呢?”
“你嚣张什么?仗着自己母家才能进宫侍奉皇上,小小贵人而已,居然敢对贵妃娘娘出言不尊?”齐佳氏一直十分捍卫柔贵妃的利益。
“哎呀,齐佳贵人,别那么大声,自己还不一样也只是个区区贵人吗?皇上多久不去贵人那里了?贵人的脾气也渐渐的大起来呢。”完颜氏一句话也不肯相让,齐佳氏还要分辨,多罗晴柔已经拦住她,自己缓缓的站起身子走到了完颜和卓的跟前。
皇后看在眼里,岂能坐视不理呢,又道:“好了,成日家相好的时候跟一个人似的,一句话不和又醋意大发,彼此说话都不知道分寸。完颜贵人。”皇后率先指责了她“你是新入宫的贵人,后宫里你不熟悉的还有很多,柔贵妃久服侍皇上,你往后要悉心像贵妃学习啊。”
“女人家在一起就是爱吃醋,咱们今日来不是为了要瞧瞧宛嫔的吗?怎么你们一个个倒在这里自己先打起来了?”皇后又对着多罗氏这样说了一句,多罗晴柔少不得给皇后几分颜面,轻轻一笑,而后回到位置上坐下。
“岚嫔姐姐,多日不见,您的气色很好呢。”我笑着对她道“沛淳公主可好吗?”
“多谢妹妹记挂,沛淳很好。昨夜见了皇上,皇上还夸她又长高了,出落的越发漂亮呢。”岚嫔笑着对我道,满眼皆是说不尽的喜悦之色,而后又道:“哦……哦对了,皇上还提起宛嫔妹妹,称赞他日妹妹的孩子一定比沛淳还要可爱百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