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酒醉吐真言(二)(2 / 2)

盛世美人泪 欧阳冰艳 1723 字 2个月前

我一阵阵冷笑:“是啊,臣妾不喜欢这里,臣妾向往自由,皇上说的没错。”

他一把拉起地上的我,怔怔的看着我的眼眸,然后正色蹙眉道:“事已然这样了,所幸朕就一吐心中之事,说个痛快。过了今夜你我再难这样单独相处了。”

他扶着我坐在炕沿边上,然后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身影你的声音和你这个人总出现在朕的脑海里。也许是从你第一次与朕在满朝文武之前相见,也许是你来朕这里要回那首诗句的时候,也许是你的侍寝一日与朕谈论‘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时候,也许是在你被皇后刁难的时候,也许是在你遭人陷害的时候,也许是在你殿前舞蹈的时候,也许是你照顾飞兰无微不至的时候,也许是你在朕身边侍疾的时候,也许是你与朕在竹林里相遇的时候,也许是乾清门咱们说着知心话的时候。朕也记不清楚了,只是觉得你的身影总是在眼前晃来晃去,似乎已然成为朕熟悉的一部分了。也许你会说,朕的后宫佳丽无数,每日都在朕的眼前过来过去,朕也会对她们一样了,可是你知道吗独独你是特殊的,朕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觉得无论她们似皇后那样稳重还是淑妃那样的气度还是祥嫔那样的妩媚,都无法走进朕的心里。而你却走进朕的心里了,在这里根深蒂固。”他用右手拍着自己胸膛,然后对我这样说着。

“为什么?为什么是臣妾?”我蹙眉道。

“为什么?朕也说不清,似乎是因为你的美貌,又似乎是因为你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似乎是因为你宛若天人的舞蹈,又似乎是因为对你的风情雅趣,似乎是因为你对飞兰的无微不至对下人的得体善良宽仁,又似乎是因为你对待生活中细微之事也十分上心,更似乎是因为朕与你有说不完的话。亦或者不说话,总是没个午后,你依着靠背看书,朕飞墨于舷窗之下。这样的时光也让朕觉的满足。你总能对朕说出和别人不一样的话,总能给朕精神上的慰藉,让朕不再孤单。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朕每每喜欢来漪红阁坐坐。只因为这里有你。”皇帝动情的道。

我不语,低下头“我没有您说的那样好。”此刻不是自谦,只是为了不再触碰彼此的伤心。说着我推开了他,走到另一边,远远的站着。

“可是朕一直不知道自己原是这样的心意。直到皓哲来求朕,他是朕的弟弟,又是朕亲自答应了他。如何也不能更改了。所以朕便硬着头皮给他指婚。朕原以为自己待你只不过是知音,直到那一刻朕才感到莫名的心痛,才知道原来朕的心里早就把你看做自己的爱人一样。可恨自己知道的太晚了。”皇帝捶打着床褥。

我哭了,眼泪顺着自己的眼角留了下来,然后我幽幽的问着:“皇上既然知道,为何还把臣妾指给皓哲贝勒?您是皇上,如果您不愿意没有人能违抗。”

他也流下泪来,走到金丝楠木的长条案前面,那里有我下午写着的《钗头凤》,是两阙,上下均在。他终于转过脸来,接着烛火,我看到了皇帝的泪痕,和他扭曲的脸颊“朕知道你向往自由,朕知道你想离开皇宫。朕也知道你在这里不会幸福。朕给不了你的,便叫皓哲给你吧。”

我的泪花已然无法控制的自己流淌着,然后我疯狂的奔向轩辕天佑,从背后环抱住他,我泣不成声,过了很久,我终于呜咽着道:“皇上,您是个傻瓜。”

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皇上,您是傻瓜。”我仍旧呜咽着“宛儿是向往外面的世界,也曾经希望早日离开这里,因为这里没有值得自己留恋和牵挂的。这里到处都是狡诈和冷漠,没有人了解我。可是后来就不一样了。我不想离开这里,不愿意到别处去。是因为我发觉自己喜欢上皇上了,我发觉自己越来越离不开您了。我发觉我爱您。您以为把我拱手让人,我便能过上自己向往的生活吗?您以为离开皇宫我就能快乐吗?我已经回不去了,及如同您也忘不掉宛儿。皇上,我要留下,求您让我留下,我要一生陪伴着您。”

轩辕天佑的身体在颤抖,他回头猛地抱住我,乌黑的秀发被他的呼吸吹起,他的心跳终于清晰的呈现在我的耳朵里,那样清楚,那样强劲。

他异常温柔的道:“是我糊涂,都是我糊涂。”他用了我,而不是朕。这一刻,我觉得他是属于我的,他的心里是有我的。哪怕只有这一刻的温存,让我苦守皇宫一生我也愿意的,我神情沫沫的望着他。

他也回望着我,接着是他炙热而温柔的吻,他的唇带着温度,最终被我滚滚而落的泪珠打湿了,暖阁里到处弥漫着轩辕天佑的味道,只觉得一切都是那样绚烂夺目,温暖而动人。在我们双唇碰触的一瞬间,我抛开了所有的不可能,抛开了亲族,抛开了冬古靖,抛开了自己的秘密,抛开了皇宫的明争暗斗,当然也抛开了轩辕皓哲,我们就这样不计后果的纠缠在一起。

他也在这一刻抛开了皇位,抛开了宗室的束缚,抛开了太后,抛开了辅政亲王,抛开了后妃们,抛开了宗亲对于异族的偏见,当然也抛开了许筱元。

当我们终于再一次互望着对方的时候,我哭着笑了,然后轻轻的问道:“皇上,宛儿想抗旨一次可以吗?”他看着我,满眼的怜惜,然后我道“宛儿不嫁了,可以吗?”

他温柔的笑了,狭长的眼睛,俊朗的鼻子,然后对我眨了眨眼睛,接着拦我入怀,在我耳边轻轻的呼吸着,温柔的道:“这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