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天佑十分深情的看着我,然后,用手轻轻地拂去我发髻上沾染的白雪,“你怎么也来了?多大的人了,竟然还不仔细,雪水挂在发髻上,仔细往后头疼。”
齐清远算起来比轩辕天佑要温柔百倍,皓哲贝勒也比轩辕天佑要心细体贴,只是对于他们的细致照料我并没有什么触动,反而是这个冷若冰霜的男人,他偶尔的一丝关照,一句温柔的话语,便可以让我沉沦进去无法自拔。
他的手掌在往我的脸颊靠近,然后轻轻的道:“你用了朕给你的桃花胭脂了吗?”
我摇头,他接着道:“你总是面若飞霞,时常有着可人的红晕,你可知道?”
这话说的极其暗昧,只感觉心跳动的厉害,脸上滚烫,眼前是五彩的花瓣在旋转。
娇滴滴的叫了一声“皇上,”而后低垂着眼帘羞羞答答的不再说话。
这个时候飞兰呼唤道:“皇阿玛,您快看呢。”
这样尴尬的氛围终于停止了,只是我的心仍旧惶惶的。幻月正与玳曼玳琴滚着雪球,三人将西瓜大小的雪球越滚越大,看得飞兰拍手叫好。
这面莫影也在堆着一个雪堆,然后幻月将先前滚得溜圆的雪球放在莫影堆起来半人高的雪堆之上。这面小计子找来了萝卜黑炭,为上面的雪球装上了鼻子眼睛,俨然是一个雪做的人。这面小芝送来了一些不用的红绸缎,为雪人装饰成衣衫的样子。
那雪人栩栩如生,待最后完成之时,大家都称赞不已,飞兰更是喜欢的不得了,被夏菡抱着不罢休,非要自己下去走走摸一摸雪人。
这面皇上和我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耍赖,忍不住发笑。
“皇上和小主在一起陪着飞兰公主的样子奴婢看着极好,若是小主早日能有自己的孩子就好了。”傍晚,夏菡看着已经睡着的飞兰道。
我不语,幻月也搭腔道:“是呢,飞兰公主虽然贴心可爱,可是到底不是小主自己所出,且她已然懂事了,长大了未必不记挂生母。怎么也不敌自己的孩子。若是小主早日有自己的孩子,冬古大人必然高兴,小主早晚也有个依靠。”
夏菡又道:“幻月姑娘最后一句说到了根本,就看宫里的情形还看不出来吗?母凭子贵啊。那郭络罗贵人犯下多大的罪,若是换做旁人死上十次也有可能了,但皇上毕竟顾念皇子与公主,也多了对生母的情分,到底还是宽容些。只是送去冷宫罢了。可见母子本是一体。”
我笑笑道:“哪里就真如你们说的这样了,那淑妃原本也是郭络罗家的后人,她阿玛兄弟在朝效力,姐妹又是王爷的福晋,又自身十分淑德,多年侍奉,皇上是顾念旧情罢了。即便是因着皇子公主,又有什么意思?夫妻情分已然没了,还看着孩子勉强忍耐又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夏菡不赞成我的话,她又道:“小主此话分怎么说。听人说先皇在世的时候对庄太妃十分疼爱怜惜,远胜过咱们的太后。然而先皇驾崩,太后的儿子登基,庄太妃哪里还有从前的得意?好在她也有个儿子,虽然只是王爷,也算有个依靠,时常母子见见,聊以慰藉。若是没有子嗣,那晚景不知道如何凄凉了。”
夏菡的这一句确实触动我的心肠,晚年有个子嗣陪伴左右确实是好事,替飞兰盖好棉被,将她的小手放在棉被里,又道:“我不是有她了么。往后的事情就随他去吧,当下我用心照顾她就是了。况且,咱们还要想法子替郭络罗姐姐洗脱冤屈罪责。”
幻月道:“奴婢瞧着皇上似乎对郭络罗贵人极其厌恶了,今日瞧着提也不愿意提及,奴婢觉着皇上现在对小主正在兴头上。小主犯不着拿自己的荣幸去冒险。何况,她的罪责已经板上钉钉了,一时间若要转圜怕是难上加难。”
“她往日待我很好,为难之际她也曾挺身相助,眼下她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我蹙眉道。
幻月想起淑妃先前种种的好处也是叹息不已,然后我又道:“眼看下个月就要到新年了,西五所的侍卫也会渐渐放松警惕,多有懈怠。到时候我便想法子去探望她。”
夏菡环视四下,又看看殿外无人,放下心来对我道:“小主这是在冒险。且不说值不值得,万一被人发觉,小主可想过后果吗?”
“是啊,皇上一再说了不许人踏足西五所半步。小主明明知道还故意为之,不怕皇上问罪吗?”幻月替我忧心。
夏菡又道:“现在您得势,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漪红阁呢,您往日谨慎还处处叫人寻了错处。”
“你们的话都很有道理,我都明白。只是不为了旁人就算是为了皇上和飞兰,我也要想法子见一见郭络罗贵人。有些话必得当面问过她,才能想法子救她出冷宫。我心意已决。自然也会安排的妥当缜密,我答应你们,一定保护好自身的周全,不会叫自己身陷险地的。好吗?”
一定要想法子救出淑妃,一来是为了思念她的二公主,孩子还小无论我如何待她也不敌自己的生身母亲。二来淑妃往日对我恩重如山现在是报答一二的时候。
三来就是为了轩辕天佑,我知道淑妃的事情让他十分失望痛心,飞兰又是他心爱的女儿,每当看着飞兰他必然想起淑妃,而淑妃的事情无疑是一根硬刺扎在他的心口,时常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