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已经一脸不屑,庄太妃进了大殿就看着跪在地下的淑妃,三步走到跟前道:“淑妃真是白白辜负了太后对你的心。竟然干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
太后淡淡地道:“你们倒来得及时。”
昭太嫔关切地看着太后道:“太后一定十分震惊吧?慈宁宫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我与太妃能不知道吗?本来不打算过来给太后添烦恼的,可是事关咱们皇上龙嗣一事,又怕太后一时动气伤了身子。因此,我们俩老骨头想着过来宽慰宽慰太后,好歹先保重自己要紧。”
昭太嫔的话说完,太后的脸色缓和些,她抚了抚自己的后脑道:“被这个毒妇气得哀家血气上涌,头痛的很呢。”
皇后赶紧扶住太后的臂膀道:“皇额娘,千万保重自身。”
庄太妃也冷冷地道:“适才在殿外本宫听闻太后的话里大有深意,似乎牵扯着本宫的儿媳,五福晋?妹妹觉得太后娘娘还是在这里说个清楚比较好,免得以后让不知道缘由的人拿出来诟病。妹妹与天赐王爷并雅风福晋都担不起这样的罪过啊。”
太后一听这话,原本不生气了,也由不得被庄太妃的话激怒了:“好啊!既然要在这里说清,那哀家就好好说给你听听。”
太后与太妃应该在先皇在世的时候就是一对冤家,两人一辈子争斗不断,年轻的时候争夺先皇的疼爱,中年为了大位必然还有过一番较量,眼下太后的儿子登基称帝,太妃的儿子只是一个小小的王爷,太妃自然处处不甘心。
她唯一觉得骄傲的就是她的儿媳并儿子都十分孝顺体贴她,她总觉得老年比太后要幸福些。然而太后将淑妃一事牵连着五福晋说起来,那太妃哪里就甘心听着呢,必然心生不满,要和太后讨个说法。
太后振振有词,一句紧着一句:“方才内务府的邹高全已经拿着记档报过了,近日入宫的除了天民王爷并侧福晋皓哲贝勒在祭礼前后往慈宁宫来过,就只有你的儿媳五福晋入宫,且正是在昨日,梦贵人落胎的时候。你如何解释啊?
上个月你的儿媳也入宫,且也是往淑妃的瑶光殿去了。红花一物宫里的御药房并没有人支出,那么淑妃如何能有这红花,除非是有人私自夹带了。”
太妃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她也接着道:“姐姐这话说的未免唐突了,淑妃是五福晋的表姐,她们姐妹自小一处长着,如今也是妯娌,她入宫看望淑妃是情理中的事情。
再说这红花,要说淑妃私下里与人夹带进来,怎么就说是五福晋不可?难道每日进出皇宫的就但是这些外戚不成?多少个公公侍卫每日出出进进,一个小小的红花,随便放在袖筒里也就带了进来。淑妃自己也说不甘咱们福晋的事,姐姐何苦来赖着不肯罢休了?”
太后拍案道:“放肆?难道是哀家必得迁怒五福晋不成?哀家堂堂的太后……”
皇帝已经焦头烂额了,看着淑妃的样子他恼怒不止,偏偏太后与太妃还争执不断,他没有心情继续听下去了,于是道:“够了!皇额娘和太妃都不必争吵了。”
然后他抬起眼看着淑妃道:“眼前这些都是你瑶光殿里搜出来的,你无从抵赖。即便你说的恳切,也即便你确实这些年为朕和皇室做过许多,但此事朕无法容忍,你的心思实在恶毒残忍。李德福!”
皇帝身后的李德福一听唤着自己的名字,赶紧上前弓背道:“奴才在!”
皇帝道:“即刻将淑妃郭络罗氏落饰,押解回瑶光殿,非朕允许不得踏出瑶光殿半步。任何人不得探视。一应用度按照贵人的位份。”
李德福看着淑妃,显得十分为难,但是皇命难违,他只好道:“是,奴才遵旨。”
皇帝又对太后道:“飞兰只好交由皇后暂时照看,必得搬离了瑶光殿才好。”
太后点头:“这是当然。只是其他人还要不要查清?事关重大,那淑妃是否有同党呢?”
皇后也道:“是啊,皇上,想来有人协助淑妃。若惩处了淑妃,姑息了外面传递的人岂不是对淑妃不公平?”
皇上略思量了一下道:“那依着皇额娘的意思是?”
太后干脆地道:“交给宗人府,审问清楚,也好还纳兰大人公道。”
纳兰太医赶紧跪倒连声谢恩,皇帝有些踌躇,宗人府里的手段不亚于慎刑司,凡是进了宗人府的,不死也要脱层皮的。所谓的审问不就是要审问淑妃吗?她虽然是有些功夫在身上,到底已经在宫里养了这么多年了,哪里还经得住这番拷打折磨呢?
我心里暗暗紧张,皇帝啊皇帝,你应该不会这般绝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