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踌躇不敢上前,便想到许久没给过她好脸色了,心里一时觉得愧疚,便道:“今日的事情多亏你发现的及时,否则不知道什么后果呢。”
之后便牵起她的手腕朝寝殿去了,屏退了夏菡幻月,只留下莫影,她直溜溜地站在灯火旁,身材比纤纤,发髻也简单,这才发觉,她似乎比夏菡与幻月的衣着都简单些,便道:“这么一看,倒是我偏心幻月多余你了,你们都是我从江南带来的人,原是我不好,分了亲疏,倒让你和我生分了。”
莫影抬头看着榻上的我,嘴唇微微张着,但最终没有说出话来,我又道:“你似乎也清减了一些。是不是宫里的日子不舒心。”
她摇头,我接着问道:“以前只觉得你身手极好,不想你居然有些功夫在身上?几岁习武?”
她低着头,悄声地答道:“奴婢的家是镖局出身,父亲三岁便开始叫我和哥哥习武,莫影的功夫是父亲亲自教会的。虽然不及哥哥的,但是到底花拳绣腿能唬住一些毛贼。”
“哪里是花拳绣腿,我瞧着那飞檐走壁的功夫没个十年往上是练不成的。”接着又问道“既然家中是开镖局的,怎的就到了冬古府上当差事?”
提到这些,她的眼神顿时湿润了,紧紧地咬着下唇,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眼泪,“一次,父亲走镖的时候,不慎被山贼给杀害了。那一趟镖是官镖,镖丢了,便将镖局便卖了抵了。谁知道官府仍旧不答应,因为父亲已死,便硬要拉兄长去坐牢抵罪。”
她说着便停了下来,终于忍不住,拿出丝帕,擦了擦眼角,接着道:“正这时候,遇见了王爷,他见我一家着实冤枉,又见我兄妹有身功夫,便收留了我们。自那之后,兄长视王爷的恩德如同再造之恩。”
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难怪莫才莫影兄妹对冬古靖誓死效忠,原来是为难中救过她们。
“冬古靖待你们确实有恩,只是这么多年你们的恩早就还完了。且说如今,他对你们兄妹又如何?我想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到这里莫影再一次陷入安静,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心思缜密,头脑清明的人,她心里知道我说的是实情,只是不愿意承认,所以只好用沉默来回馈。
“其实我对你一直心怀不满,你可知道?”,只见她点点头,我又道“你可知正是因为我一片真心待你和幻月,而你却总是对我三心二意。对你失望也不止一次了。”
她仍旧沉默,“我知道,你出现在我身边的目的说白了就是监视操控。那边冬古靖操纵着你的兄长你也无法,是不是?”
她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我想我第一次触及到了她内心柔软的地方,她身上的第一层冰壳终于被我销毁了。我又道:“今日看你与赵长搏斗,也是十分尽力了,总算没白爱你一场。往后也不十分指望你对我忠心。”
她抬起头看着我,我笑笑道“知道你为难!只是今后也要顾念我对你的一篇真心,在冬古靖与我之间,凡事自己掂量后再去做。”
她点点头,“奴婢就是再铁石心肠,也知道贵人对我不薄。其实奴婢也十分为难,心里向着小主,可……奴婢身不由己。”
“我何尝不知道身不由已的滋味呢?”说完我叹了口气,接着道“往后漪红阁的安全就交给你了,我瞧着你的功夫很好,今后人前收着,背地里也别荒废了。后宫中处处危险,有你在身边总算踏实。侍卫们每日轮班,又都不知根知底,总是不如你的。”
莫影揉搓着衣角,笑笑道:“奴婢这一点可以保证,一定拼尽全力护住小主和漪红阁的安全。”
“你瞧着赵长的功夫如何?”我问道。
“奴婢看身手算是不错了,这一身功夫少说也练了十余年。”
我心里暗自赞叹,这宫里每日看在眼里的人成千上万,莫影也好还是赵长也好,每日寻常见着总不以为然,没想到背地里藏着这样的本事。奴才们饶是这样就更别提主上了。
放走赵长只是想借机观望皇后的举动,并且随机应变,只等她不防备的时候再做打算。上一次绣春锦囊的事情,原本以为我费力讨好,已经使她对我不再防备了,没想到这一次她仍旧想暗害我。
最近的事情真是千头万绪,没有一样是顺利的。原本对轩辕天佑心存依恋,却被元格格这边一盆冷水浇灭了。这边皇后面善心毒总是想方设法的加害于我,且招招致命,一不留神有可能性命不保。太后也视我为妖孽般,不待见我。
原本以为入宫之初会有这些阻碍,但没想到已然小半年过去了,我在后宫里的日子还是这样,毫无进展。
坦言,对于和皇后争斗纠缠或者与后妃争位较劲这样的事情我并不喜欢,但后宫人人自保才是第一,命运的漩涡从未因个人的喜好而停止过,未来等待着我的将是什么样的天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