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端着杯盏的手停在了半空,他为难地道:“这……”同时看向桑吉郡主“桑吉自小性子倔犟,她的事情本王得问过她。”
一边的郡主道:“皇后娘娘,桑吉的婚事父王做不了主,您也做不了主,桑吉说过,非皇上不嫁了。”
说着她一步上前,跪在皇帝和太后面前,收起了往日的骄傲自大,道:“皇上,太后,桑吉在苗疆就听闻皇上的文韬武略,和他亲政一来的丰功伟绩,其实桑吉借口说要嫁给勇士都是托词,桑吉在来到大金之前,一心就倾慕皇上。
桑吉不敢觊觎皇后之位,就是妃子或者贵人也无妨,桑吉愿意侍奉皇上,用自己一生陪伴真龙,保我苗疆与大金一世和平。求太后皇上成全桑吉的心意。”说完她将头贴在地上再不肯起来。
可汗也跟着求情道:“皇上,本王实话说了吧,本王和亲只是官话,本王的小女在苗疆听到皇上的名号和故事,钦佩得很,非要本王来说与皇上,求您许她在身边。
起初本王也不愿意,毕竟是我们苗疆的福星,又是正妃所生的爱女,但是她哭闹不休,奈何无法,只得顺了她的意思。求皇上和太后看在桑吉一片真心就给她位份吧。”可汗也是单手置于胸前“若桑吉与皇上休了今世之好,老夫保证,大金与苗疆再无战事。”
皇帝有些为难,正在思索着,太后道:“既然可汗与郡主一片忠心,哀家以为皇上不如……”
“皇额娘!”皇帝打断了她,他皱着眉头略有所思。
元格格见他为难道:“皇上,桑吉郡主如此钟情于您,且这是大金与苗疆联姻的大好事,请皇上给桑吉郡主一个位份吧。”
皇帝本来就有几分恼火,此刻元格格还这样规劝,我眼瞅着轩辕天佑脑门上的青筋崩了出来,他所幸道:“好啊,既然如此,那么朕就封郡主为……”他思索了片刻,道:“封她为嫔位,册封礼就定在八月十五中秋节上。赐居延禧宫。你既然是伴着漫天彩霞而生的,又是苗疆的福星。你又叫桑吉,朕就赐你一字,祥。就叫祥嫔如何?”
桑吉郡主一听十分开心,连连磕头谢恩,“多谢皇上太后恩典。”
可汗也十分满意,太后自然不必说的,皇后与众妃嫔虽然心有不满,但到底也清楚这样的事情自己阻拦不得,元格格显得有些落寞,她的眼神里充斥着消极和疲惫,不一会便说自己头痛回去休息了。
只有皇帝肉皮虽是笑的,仿佛被我看穿了心事一样,竟然看到了他眼神里的失望和痛苦。
大殿里人人都为皇帝再得佳人而庆贺,众妃嫔们也只是一时地不快,一会都抛开了,我却觉得越来越憋闷。站起身扶着夏菡出去散步,三两步就来到了慈宁花园,此处有一个亭子倒很别致,只见牌匾上写着镜清小筑,我站在亭子外面看了一会子后进去坐下。夏菡道:“小主,才走得急忘了拿团扇了,奴婢回去取了,也好给您扇扇风。”
随即遣她回去保和殿拿去,只一人干坐着。这时候一个人影从后面闪过,竟然是皓哲贝勒走了过来,他原是不认识我的,皇帝后宫众多,只几个妃子他是熟悉的,像我这样的贵人他自然不认得。只是刚才一舞,应该也算知道了的。
他似乎觉得有些唐突了,便退后几步先施礼道:“臣给贵人请安了,贵人吉祥。”
我也福了福身子道:“贝勒爷何须对我这样的人施礼,我不过是一个小小贵人罢了。”
他见我这样说,方才松懈了,站在亭子边,远处保和殿的乐曲又一次响起,只怕宴饮将再次掀起浪潮了,他略有感慨道:“贵人方才的《爱莲说》很美,意境韵味俱佳。皓哲许久没见过这样的舞蹈了。”
“贝勒爷见笑了,其实贫妾不过是些花招而已,郡主的舞蹈才堪称精美。”我说完看了看他,他的眉间似有愁色,我道:“贝勒爷可是为了郡主指婚一事闷闷不乐?”
他叹了口气道:“我不过是个贝勒,如何能配得上人家郡主,她一心可是奔着皇上来的。我只是仰慕,却万万不敢有非分之想了。”
只这两句我就知道,他心里是有郡主的,“其实天下的好女儿有很多,贝勒爷年轻又有才华,何愁没有好的,无需为了她一人伤神。”
他只是苦笑了一下,良久才道:“我样样皆是不如他的,就如同我的额娘样样皆是不如他的额娘一样。”
这一句没头没尾的,但大抵猜到了分毫,皓哲贝勒的额娘不就是辅政亲王的福晋吗?听说生前一生不得辅政亲王的爱护,抱恨而终,那个他一定是皇上,世人都说辅政亲王倾慕太后,只短短时日我也看出些门道,此话中的深意大概就是皓哲贝勒为自己和额娘不平衡罢了。
“贝勒爷,贫妾以为《爱莲说》中这一句最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看着他道:“贝勒爷就如同那清潭中的一枝白莲,何须与他人相较,与其他鲜花争奇斗艳?皇上一人就够了,贝勒爷自己也是独一无二的啊不是吗?”说完我温柔的笑着。
“贵人,你今日的话让皓哲茅塞顿开,从没有人对皓哲说过这样的话,就是阿玛也只是说皓哲不如兄长,更比不得皇上一半。今日能听到贵人的这一席话,皓哲死而无憾了。”他十分激动,情急之下竟然拉起我的手,唬得我赶紧抽回双手退后了几步。
他意识到自己唐突,接着道:“是皓哲失礼了,请贵人见谅。”
这个时候夏菡已经取了扇子回来,见到皓哲贝勒,她上前见礼,之后便扶着我回去了,才出了镜清小筑,他就追上来悄声地道:“若还有机会,皓哲愿意临听贵人教诲。”说完他得体的抱拳。
他的年纪与我相仿,并且比我略大一两岁的样子,哪里就轮到我去教诲他,孤男寡女不好过多纠缠,我只是轻笑着道:“贝勒爷客气了。”随后丢下他自己赶着回保和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