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如何?死伤大吗?”宋攸宁问绿意道。
绿意说道:“听说死伤上万人,鞑子死的更多,不过好在没被鞑子攻进去。”绿意说着,把手中的信递给宋攸宁。
冷兵器时代,每一场战争,都是人命堆积出来的。宋攸宁顾不上叹息,从绿意手上接过信,打开看了起来。
前天她又派人去了新桓,想来这封信送回来时,前日的一行人还没到新桓。范阳离新桓虽只有二百多里,但由于鞑子围城,她派去的人必须从新桓城外几十里的地方绕到北边,再翻过山,接近新桓。
“那么多牲口,翻山不好过吧?”绿意担心地问道。
牲口太多,一不小心,就会被鞑子发现,山路陡峭,这样多的牲口,怎么过去?就为了让新桓城吃上肉,这也太大费周章了,还不如把牲口都宰了,直接送成肉过去多好。
山里有三万山西军,还怕运不了这点牲口?再说了,她也交待了,不行的话,就给那些牲口用药,只要到需要它们时,它们是活的就行。
“他们会想办法。”宋攸宁并没有跟绿意细说。
新桓城里,又是一个不眠夜,城里的青壮年男丁都出动了,勉强扛住了鞑子的进攻。天空中露出鱼肚白时,鞑子终于收了兵。
何胜趁乱又进了城。
“大人,这是太太的信。”纪昀疲惫地拖着双腿回到衙门,就见到何胜等在门口,何胜一看到纪昀,就把信递了上去。
“你先坐。”纪昀把何胜让到屋里,招呼他坐下,自己打开信看了起来。
“那些牲口呢?到了后山吗?”看完宋攸宁的信,纪昀激动地问道,“没惊动鞑子吧?”
“没有,我们听太太的吩咐,到后山前给这些牲口都喂了药,一声也没让它们发,运上去到现在都没敢让它们醒。”何胜说道,“为免鞑子发现,特意多绕了几十里,范阳到新桓。走了三天多才到。”
“你先用点饭歇一歇,我找谢大人孙大人商量去。”纪昀说完,喊人服侍何胜用饭,让人去请孙大人和谢玄。
孙谢二人来的很快,都在布政司衙门,没一会儿都来了。
纪昀把宋攸宁说的事告诉了谢玄和孙大人。
“宋姐姐这是不是想让我们效仿田单,用火牛阵?”谢玄一听,就明白了宋攸宁的用意。
战国时期,乐毅率领大军讨伐齐国,只用了短短半年的时间,齐国七十多座城市就纷纷沦陷,只剩下莒城和即墨两座孤城。
田单是即墨的守城长官,为了保住齐国仅剩的城池,他率领百姓苦苦坚守,等待时机。终于,这个机会让他等到了。燕国的新王对乐毅有猜忌之心,后听信谣言撤掉乐毅换成骑劫来攻齐。
骑劫有勇无谋,田单假意投降,麻痹了骑劫,见时机成熟,于城中集结千余头牛,给牛身披上兽纹外衣,牛角绑上利刃,牛尾浸油。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下令点燃牛尾芦苇,牛因为疼痛从城中早已挖好的通道狂奔向燕军营寨。又有五千勇士紧随其后,冲向燕营。燕军远远的看见远处火光闪烁,无数角上有刀,身后冒火的怪物狂奔而来,犹如一片火海,顿时惊慌失措,丢盔弃甲。
这一招出其不意,田单手下的齐军大获全胜,将军骑劫在混乱当中被杀死。这就是火牛阵的起源。
谢玄之前也想过这个方法,但火牛毕竟只是牲畜,如果从城中放出火牛去,对方军中万箭齐发,火牛中箭后掉头就跑,反倒冲回城中,那损失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