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大太太会惊讶,大家做官,都希望去富庶的地方,所有每到三年官员考评后派任时,那些外地官员到处托关系求人情想求到一个好地方。王大人一个二品大员,想给自己儿子谋求一个富庶的地方外任,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怎么却要让儿子去南泰那种穷山恶水去?
宋攸宁把纪昀分析的跟大太太说了。
“不至于吧?”大太太半信半疑地问道,“皇后娘娘没有皇子,不会跟安家死杠吧?”
再杠,也没有自家血脉的皇子,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那谁做太子还不是一样?又何必得罪人呢?对自家又没好处。
“听说安皇贵妃在宫里跟皇后娘娘闹得很不愉快,两个人颇有些生死仇敌的意思,怕是谁也不相信谁。”宋攸宁委婉地说道。
谢家担心六皇子得势后安贵妃会清算谢家,安贵妃怕也不会相信谢家能甘心辅佐六皇子,这个问题无解。
“是不是三皇子的死有蹊跷?”大太太到底是官家小姐出身,京中各大户人家,包括宫中的八卦也都听了不少,也明白这些人家花团锦簇的外表下,藏着不少的腌臜事,一听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听说宫里隐隐传出流言,说三皇子的死和安贵妃脱不开关系。”宋攸宁说道,“但事实如何,不得而知。”
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既传出风声来,那就多半是有关系了。
“那就怪不得了。”大太太说道。若真是如此,就难怪谢皇后和谢家要与安贵妃和安家不死不休了,若换了自己,谁要害自己的儿女,自己也要和他们拼命。
“王大人是聪明人,所以才想着要把王家公子远远送走,只是宝奉不合适,就想着送到南泰去,让元哥儿的外祖帮着照看一二。”宋攸宁对大太太说道。
大宸官场有回避制度,大太太也是知道的,王大人做为一地行政长官,让王公子到他手下为官,那就犯了忌讳。
“怪不得呢,那照这样说来,我们在外的还好,就是你舅舅他们,怕是不好做。”大太太忧心地说道。
大太太虽不管外面的事,可到底是官家小姐出身,又跟着大老爷外任这么长时间,一听就明白,进而担心起了自己娘家哥哥的处境。
“舅舅浸**官场多年,想必心里比我们还明白”,宋攸宁安慰大太太道,“再说了,舅舅舅母对京中的事也比我们知道的多,该怎么做,一定比我们清楚,定然不会有事的。”
窦大人能做到吏部侍郎这个举足轻重的位置,当然也不是等闲之辈,怕也是个老狐狸,心里门儿清,就凭他肯让窦太太给大太太透消息就可窥见一二。自家替人家窦侍郎担心,倒还不如先替自己家担心,等有朝一日安家得了势,哪还有自家的立足之处?窦侍郎有事,怕也是被自家给连累的。
“不行,我要给你舅舅写信,让他多加小心,不行也放两届两任。”大太太急道。
“母亲先别着急,听我说两句再给舅舅写信”,宋攸宁劝大太太道,“京里的情形,舅舅会不知道吗?”宋攸宁反问大太太道。
大太太摇了摇头。
“舅舅比我们知道的更清楚”,宋攸宁说道,“舅舅他既然没有选择外放,自然有他的考量,母亲贸然让舅舅外任,怕是会打乱舅舅的计划。”
说打乱窦侍郎的计划夸张了,人家窦侍郎也不会听大太太一句话就改变主意。只是不懂就算了,乱出主意就不对了。
“那你说,我不给你舅舅他们去信了?”大太太犹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