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却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巧英是个急性子,燕羽这孩子早些回去告诉她也好,眼瞅着纪晚那丫头是不成了,巧英也该早些为燕羽这孩子打算起来了。
想到这里,老太太心里有些埋怨女儿,早听自己的话,定下纪晶这丫头不好吗?偏要想着攀高枝,这下好了,纪晚不成了,纪晶那丫头也嫁了人,鸡飞蛋打了吧?
纪晶的岁数耽搁不得,订下和关家的婚事后,在去年十一月就成了亲。关家家底殷实,关家那孩子也知道疼人,纪晶那孩子过年回来拜年时,面色红润、眉眼带笑,人也看上去漂亮了不少,一看就是生活得舒心如意的样子。眼瞅着儿子中了秀才,女儿又嫁的好,一向唯唯诺诺的三太太,走路腰杆也挺直了——没办法,儿女争气,三老爷也对三太太客气了不少。
老太太正在这里怨着女儿,姑太太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娘,你也听说了吧?窦氏已经去了北边?”姑太太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就嚷嚷道。
老太太不悦地说道:“你这丫头,这是做什么?晚儿病重,她这个做娘的不去看女儿算什么娘?”
“娘,你听我说,若真是纪晚那丫头病重,大哥怎么会让窦氏去?”姑太太着急地说道。谁不知道大太太这几年缠绵病榻?让她这个白发人去送黑发人,那不是要她的命?老大一向把窦氏当眼珠子疼,怎舍得让她去看着女儿死?那不跟要窦氏的命一样?
“就你想的多,若是晚儿那丫头没事,你大哥会咒着自己女儿死?”老太太更不悦了,少有地对姑太太摞了脸子,“就不能是你大哥看上了年轻的丫头,所以把窦氏支开?”
任哪个男子天天面对着一个病殃子,再多的爱惜也没有了。兴平传回来信,大老爷这一年来很少歇在大太太屋子里,两个人话都少说。
窦氏,你也有这一天!老太太心里暗暗痛快,巴不得儿子这就上了哪个丫头的床,再生出一男半女来,看她窦氏还拿什么傲?
“娘——”姑太太拖长了声音,“你先听我说完嘛。”
“好,你说你说。”老太太说道。心里却在想着,看你能说出什么来,总是不相信老娘的话,偏要自己拿主意,如今她定下的儿媳要死了,家里哪还有一个纪晶做后备?
姑太太瞅着老太太说道:“我问过羽儿了,窦氏不才走了两天吗?也走不远,羽儿说让大哥派人送他去追窦氏她们,大哥却说不必了,让他回湘安来。”
老太太不解地望着姑太太:“这又怎么了?晚丫头已经不行了,羽儿还去做什么?”
姑太太对自己老娘这说话做事不过脑子的行为也无语,又不好说老娘,只好一点一点解释给她听。
“您想,晚丫头还没成亲,这会儿死了,就要埋在外边,成了一个无主的孤坟”,姑太太耐心地说道,“要是羽儿去了,能送晚丫头最后一程不说,还能把她的牌位接回李家,埋回李家的坟地,受后人香火供奉。”
听姑太太这样一说,老太太也觉得有些道理,就问姑太太道:“那你的想法呢?”假报纪晚死了,难道那丫头一辈子就留在北边不成了吗?
“我怀疑,他们是想让晚丫头假死,让她在北边嫁人。”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不得不说,这句话还真是有道理,姑太太一下子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