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王太太跟王大人订亲前知道吗?”宋攸宁问道。
“肯定知道,王太太舅舅家和王大人家。两个村子只有二里地,哪可能不知道?”田太太鄙夷地说道,“只是郭家是主动退的亲事,说是郭家姑娘生了怪病,为了不耽搁王家的香火,就提出要和王家退亲。”
王大人是独子。
“王家借坡下驴,退了亲?”宋攸宁问道。
“王家不同意退亲,郭家却铁了心要退,王家后来实在无法,只好同意退亲”,田太太说道,“王家不但没让郭家退彩礼,还又给郭家送去了两百两银子,说让郭家姑娘治病。”
两百两银子,一个种地的百姓家庭,几辈子也攒不了这么多银子,估计这才是郭家答应退亲的原因。
“那后来呢?郭家姑娘怎么了?”宋攸宁问道。
田太太答道:“王大人成亲后的第二年,郭家姑娘也嫁了人,是不远处一个村里的庄户人。”
郭家姑娘也是命途多舛,嫁的夫君本是一个健壮的汉子,可成亲后就生起病来,怎么也治不好,整天病病歪歪的,郭家姑娘也一直没怀上孩子。时间长了,郭姑娘的婆婆就见不得郭姑娘了,骂她是丧门星、不下蛋的鸡,自从她嫁进门,自家就倒了霉,郭姑娘整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郭姑娘成亲有七八年吧,忽然怀了孕,她婆婆喜笑颜开,也不骂她了,不让她做活,还好心给她做好吃的。可好景不长,没多久,她婆婆又骂上她了,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家的种,还张罗着要把她浸猪笼。
当天晚上,郭姑娘就逃出了婆家。第二天一早,有人在河边发现了郭姑娘的衣服,却没寻到她的人,再后来,郭姑娘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大家都说她是跳了河,尸首被冲走了。
“王大人那个外室的女儿有七八岁了。”宋攸宁说道。
田太太说道:“要是郭家姑娘活着,她那个孩子也是这个年纪。”
“姐姐可认识那位郭姑娘?”宋攸宁问道。
“认识,我姑母家就是她们一个庄子的,听我姨母说,村里也有风言风语,说看见郭姑娘跟陌生男子说话,那男子穿的衣服都是绸缎的”,田太太说道,“郭姑娘的婆婆也说,自从和郭姑娘成亲不久,自家儿子就不能行那事了,只是儿子要面子,不肯说出来就是了,哪还能让郭姑娘有孕?”
“王大人七八年前可曾回乡省过亲?”宋攸宁问道。
田太太想了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说道:“瞧我这记性,王大人八年前升六品时,回乡祭祖,在老家呆了几个月。”
这就都对上了,想来是王大人和郭姑娘旧情复发,郭姑娘怀上了王大人的孩子,后来死遁,跟着王大人走了。
“要真是郭家姑娘,王大人也未免太胆大了,敢拐带人妻!”田太太感慨地说道。
这算啥?捏造证据,诬陷朝廷命官的事,人家不也一样干了?
宋攸宁说道“是不是那个郭姑娘,我们抽时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去?”田太太兴奋地问道。
“就现在。”宋攸宁说道,“姐姐说呢?”
“好,我们现在就去。”田大人激动地说道。一方面是验证八卦,一方面,若是抓住王同知的短处,自家也有了和他摊牌的底气不是?
两个人一拍即合,当下就吩咐人备车,朝桂花胡同驶去。
“去叫门,就说王大人让送信来的。”宋攸宁吩咐跟来的小厮。
这也是她们来前就跟商量好的。小厮依言上前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