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攸宁拉住刘氏的手,轻轻地说道:“娘,相公要去京城赶考,等我生产时,他正在京中。”自己平时能自己照顾自己,可以自保。就怕生产时,自己正躺在**,别人若是给自己使绊子,大房没一个人在府中,关键时刻,没一个人肯为自己着想,有什么不好的,自己怕是只能生生受着了。“娘你也知道,我算把老太太得罪死了,她恐怕是巴不得我死的……”这府里又没一个人能管住她。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宋攸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氏打断了,“瞎说什么死啊活啊的?”
宋攸宁讪讪地吐了吐舌头。刘氏轻轻地拍了她一下,嗔怪地说道:“多大的人了?都要当娘的人了,还这样口无遮拦的?”
“我只是这样一说”,宋攸宁陪笑道,“娘想一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刘氏之前也担心她一个人留在府里,一直不放心,当然明白她在大太太身边生产最好。“可你的身子?”刘氏还是不放心她路上的安全。
“娘放心好了,我们路上走慢慢的,本来三天的路程,我们照着十天半个月走,象散步一样走,一定会没事的”,宋攸宁说道,“不,我们象蜗牛一样走,就不信这样还不安全?”
刘氏被她逗笑了:“你这孩子……行了,你们心里有数就好,我也不多说讨人嫌了。”
“娘,我亲亲的娘哎”,宋攸宁夸张地叫道,“您这样说,我好伤心啊,我一天也不想离开您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
刘氏啪地打了一下她的手,笑骂道:“阴阳怪气的,你以为是在唱戏啊?”
见老娘转怒为笑,宋攸宁也笑了,母女二人继续说起了闲话。
与此同时,松鹤堂,何氏也正和二太太、老太太谈论着这件事。
“大伯父和大伯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让二弟妹带着身孕奔波?”何氏有些不解地说道。
大太太不以为然地说道:“管他们怎么回事呢。”与自己家又没有关系,也许是窦氏想孙子想疯了?就不怕把她孙子给折腾没了?
何氏状似担忧地说道:“二弟妹的身子也不知能不能经得起长途奔波?”经过之前婉如闹的那一出,自己与二弟妹也有了嫌隙,二弟妹回来与自己也只是维持着面子情,也不能去探听一下消息。二弟妹又把她院子里把持得象铁桶一般,什么信儿也透不出来。
“折腾掉了才好”,老太太恨恨地说道,“老天有眼,最好是把宋氏那个祸害也一起收走。”好给昀儿重新娶一房可心的媳妇。眼前都是自己亲近的人,老太太一点也不掩饰对宋攸宁的恨意,连亲重孙也咒上了。
何氏见祖母和婆婆都对这事没有多想,也就不再说下去。究竟如何,到时自然就知道了。再说了,如今谁能改变大房的决定?大老爷的信也只是通知府里一声,连老太太与没法置喙,谁让老太太的亲外孙先是设计大房的女儿,她的外孙女又要要了人家儿媳妇的命?老太太还一心护着她的好闺女一家。自己为了李家的名声,也站在老太太那边,得罪了大房。平心而论,换了自己,谁敢坏自己闺女的名声,自己就要他的命,谁敢害自家人的命,自己就要她全家人的命。以己推人,大房的愤怒就可以理解了,只是把婉如那个祸害送到庵堂,宋家和大房够厚道了。老太太和李家哪怕明事理那么一点,也该对人家感恩戴德,而不是在这里咒骂人家。
何氏心里把姑太太一家骂了个狗血淋头,那就是一家祸害,纪府本来和和睦睦的一家人,全被她们毁了,如今最有前途的大房对府中心里有怨,眼见着是要与府里撇开关系了,可笑老太太和自己婆婆都不以为然,不想着如何补救,还在这里咒骂逞强。自己人微言轻,弟妹又跟自己有嫌隙,自己也是有心无力。
何氏的担忧自是没人知道,知道了宋攸宁也不会在意。人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没道理你要别人的命,别人还处处为你着想。那样的人是圣母,宋攸宁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