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的这份公文,对湘安的政局来说,不啻一个炸雷。
原知府于泰和调任大理寺左少卿,原同知黎子骞调任直隶顺平府同知,原通判纪丛攫兴平府同知,原推官宋明德攫湘安知府。
湘安的官吏是集体中了大奖吗?
于知府任大理寺少卿,虽同是正四品,可外任和京官,这差别可就大了,多少人想回京,为了一个缺,蹉跎了一年又一年。于知府这样直接平调进京,可真是羡煞旁人。
黎同知虽是平调,可湘安这蛮荒之地,与京郊还真不可同日而语,也算是好事一桩。
纪通判任兴平府同知,从正六品到正五品,升了两级,有时一级熬死多少人,纪大人这从正六品到正五品,升了两级,还真不是一般的令人羡慕。
原推官宋明德攫湘安知府。
这最后一道任命,把所有人都炸得晕头转向。宋明德这个倒霉蛋,年年考评优,却在七品上蹉跎多年。好不容易升了个从六品吧,还给了个七品的缺,跟没升一样。大家心照不宣,这货肯定是得罪了上面的人,才这样给他小鞋穿。大家都在心里想着,这货的仕途也就这样了吧。只是宋明德为人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才没有人当面嘲笑他。就是这个倒霉蛋,却给众人丢了个惊天炸雷。他不但升官了,还连升五级,从从六品一跃跳到了正四品。五级,五级啊,让多少人痛心疾首,一级就能熬死人,这人却连升五级,还让不让其他人活了?人都是这样,人家倒霉的时候,顶多感叹一两句,可眼见别人走大运,就羡慕嫉妒恨了。
纪府别院。
刘氏宋攸宁母女正说着话,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爹爹这些年一直被压着不得升迁,这下好了,终于否极泰来,爹爹也高兴坏了吧?”宋攸宁笑着说道。
“可不是吗?”刘氏也笑,“你爹前些天就得了信,只是没想到会连升这么多级,任命一到,你爹自己也吓了一跳。”
宋攸宁感叹,说道:“爹爹一心为民,总想着能为老百姓做事,这下好了,机会来了,终于能为更多人办好事了,难怪爹爹高兴。”
“谁说不是呢?你爹在家也是这样说的。”
“是谢家帮的忙?”宋攸宁试探着问道。
“肯定是了,早些日子就是谢家那个孩子谢玄送来的信。”刘氏说道。
“那可得好好谢谢人家了。”宋攸宁道。
“你爹也这样说。可我们现在也帮不上人家什么忙,你爹说以后再找机会报答了。”刘氏道。
“对了,谢家那个孩子也去鸿麓书院读书了,听说是上午在军营,下午去书院,正好与你弟弟一舍,两个人关系还不错,前两天那孩子还与忆宁一起来家里了。”刘氏又道。
宋攸宁问谢玄人怎么样。刘氏又把谢玄一顿好夸,什么彬彬有礼,温文优雅的,用了一大堆褒义词。
既然和安家已不能善了,和谢家走近些也好,至少谢家家风良好,保家卫国,又谨慎自爱,是一个让人佩服的家族,谢家人也是值得交往的人。如今又受了谢家的恩惠,更撇不开了,那就索性走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