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沈云枝伸出去的手一下子缩回来：“你说啥？就借你200块钱，你还让我打欠条？我们俩还是不是亲姐妹了，就算我问人家村里其他人借钱，也没见让打欠条的！我不写。”

沈云枝坐在那里气呼呼的，沈念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沈云枝不写，她就不借给她钱，反正她又没求着她。

因此她没好气道：“爱写不写，不写拉倒。”

刚好门外来的生意，有人问她进回来的这些花花绿绿的桃花怎么卖。

头花是用绒毛线做的，比起大街上别人卖的只是用透明薄纱做的头花相比，不知道好看多少倍。

除了材料不同，款式颜色也不同。

最重要的是，这种头花跟那种头发她卖一个价。

于是开口：“大娘呀，最近小姑娘们都喜欢这种头发，跟那种是一个价，这头发买回去大人扎也行，小姑娘扎也不错，你看你要哪个颜色我给你拿新的。”

旁边的小姑娘已经满眼放光了，使劲摇晃着奶奶的手指了指粉色头花，焦急地喊了句：“外婆外婆，我要这个，我们班的女生都在戴这种头发呢，可好看了。”

看着这对儿祖孙俩，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这副情形，可跟她那时候真像。

大娘也不问价，家里有孙女的，又舍得买头花的，基本上都知道价位。

但大娘还是有些不舍地问了句：“你就说能不能再给咱便宜一点？”

沈念一笑着道：“真不能再便宜了，您看这头花我都没多要，像那种薄纱头花，你要是买这种两对，我搭着送你一对都行。”

大娘一听立马问她：“我买两对儿你真搭我一对儿？”

沈念一就知道有戏，便道：“真搭，不过我话给你说清楚了，是搭这种，就这样，我已经不赚钱了，今天大娘来，看样子也是生面孔，您看您是拿一对还是两对？”

大娘已经开始从怀里掏出手帕了，听他这么说，头也不抬地开口：“当然是拿两对儿了，拿两对划算。”

她从手层层手帕里数够了钱，又把它递给沈念一：“你数数啊，刚好。”

沈念一接过去数了数，大娘已经冲着旁边的小丫头道：“你自个挑吧，我把话说到前头了，头花这回给你买了个够，往后可别再问我要啥了，知道不？”

“知道了。”

小姑娘喜滋滋地挑了三个颜色，一对粉白色，一对蓝白，最后一对是紫罗兰。

最后祖孙俩高高兴兴的离开，沈念一站在那里看了好久。

沈云枝却满脸写着不高兴，合着他跑了这么大一圈，又让她妈来当说客，结果沈念一不但只愿意借给她200块，而且还要她打欠条。

尤其是这会沈念一旁若无人地做生意，就更加让她恼怒了。

“反正我告诉你，钱我要借，想让我打欠条，门都没有。”

沈念一坐下，抱着茶杯喝了一口：“那我给你指条明路，说不定还能多借一点。”

沈云枝一听这话，立马问：“指啥明路？”

“你呀，出了门直接右拐，一直往前走，大概走500米左右，看到那有个大门，你进去找他们借钱。”

沈云枝想了半天，也没想到那里到底有什么大户人家肯借给她钱。

最后一拍脑门骂起来：“好啊沈念一，你给我说的是公社，你让我去公社贷款是不是？我！有你这么黑心的姐吗？”

“不借就赶紧出去，少耽误我做生意。”

沈云枝坐在那里呜呜哭起来，哭了好一会，见沈念一没搭理她，最后擦了眼泪在本上写下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