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亮得可以照得出影子,她看着褪色的红皮屋顶上的自己。
“新悉尼。你还是第一次要走到离家那么远的地方耶……”她对影子低喃。
对了,『家』。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土瓮城是『家』了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没有那么想念爸妈、没有想到咪咪和晓雯就哭、没有再刻意提醒自己要找回家的路呢?
啊,可能是以前看咪咪的那些小说漫画吧,感觉好像穿过去了都没什么机会回家的,所以她很早以前就放弃挣扎了,想说待下来也好,存钱够了就申请退役去开小吃店,开心就营业不开心就关门,过闲闲的养老生活……
一股凉风吹了过来,她抖了一下,赶紧钻回屋子里。小心翼翼的将打结的头发梳开,她一边任由思绪乱飘,一边绑起复杂的麻花辫。
就这样晃来晃去,东摸摸西碰碰,经常打个哈欠,再拆开辫子再绑起来,逼自己回想一下唐诗三百首打发时间……
……垂死病中惊坐起,笑问客从何处来……怎么好像怪怪的?很顺口可是怪怪的,换一首好了,那个杨玉环的……
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杵磨成绣花针……她皱眉,再换。
将军百战死,还来就菊……嗯?嗯嗯??这应该是咪咪当年乱改的版本吧?!她怎么突然连原版的都记不起来了!怎么办?古人们知道遥远的未来,已经再也没有人记得最经典的诗词了吗?她好歹曾经是文组前段班的耶?!
啊不过诗词也不能当饭吃,算了。
她放弃继续伤害自己脑细胞时,凌晨四点也到了。
她走到布罗身边蹲下来轻轻摇醒他。
布罗马上睁眼,对她微笑道谢。
那和煦的邻家大哥微笑,每次都有办法让她也憨憨的跟着傻笑。
“你再去睡一下吧,四点半出发。”他说。
“嗯。”她点点头,没客气地走回奈特身边准备躺下。
布罗这时却走到她身边,俯身下来对她悄悄说:
“是奈特提醒的。”
“什么?”她没听懂。
“那家伙。”他大拇指比了比睡在对面的摩顿,“最先发现的不是我,是奈特。”
“喔……我……”静露看着布罗满是善意的温和双眼,不知该作何回应,“嗯……谢谢你跟我说……?”她硬挤出一个笑容。
布罗满意的再咧嘴微笑,然后食指放在唇上,对她比了个秘密的手势,这才起身走开。
她看着那浑身肌肉的**邻家大哥背影,安心的阖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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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新悉尼,静露虽然从以前就听说了许多,但实际亲眼看到,还是震惊了一下。
“哗──”她仰头看着那座城墙,“这不只10公尺高了吧……”
宽阔得看不到边际的护城河,将整座巨城包围起来,高耸入云的城墙,则隐约可以看到墙顶上有人走动,拿着长枪巡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