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心下有了几分怒意。
乡下那种地方?是哪种地方?我在这边吃得好,睡得好,还玩得好,我觉得很满意啊,还有陆总是不是忘记了,我本身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没有你说的自找罪受这种说法。
行,那我问你,几个月之后的比赛怎么办?你不准备参加了?
陆承衍的嘴角此时已经抿成了一条线,一双眼睛深邃得像是一条长长的隧道,尽头透出亮黑的光。
看起来神色越发淡漠。
苏念两条细眉在眉心间蹙到一块,握着手机的手指用了点力。
比赛还有半年,我就在外面一个月!
说她不准备参加?她又不是不回去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一个月内都不需要我教你?我记得我那天晚上教得很好,从你那晚创作出的作品能看得出来。
想起自己那晚的失态,苏念突然有点不耐烦,那点小脾气也上来了。
谁要你教我了?要是换个人得告你性骚扰!
陆承衍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狗屁性骚扰,那天明明教学效果很不错。
他从落地窗边退了过来,气汹汹地坐回老板座椅上。
他忽然觉得胸口很闷。
随即,我们在外向来注重仪表的陆总,伸出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把扯掉脖子上的领带,沉着声音说:
行,那随便你。
说完,也不等那边回话。
电话往办公桌上一扔,沉着脸开始做不完的工作。
不要他教?
这话亏得她说得出口,他好歹曾经在设计业也是有响当当的名号的,当年要不是家里有公司要继承,他好歹得给他整个设计大奖拿回来。
爷爷也是的,没事开什么公司?
害得他现在教育人,名不正言不顺。
陆承衍胸膛上下起伏,呵呵……好气。
行,不要他教,他乐得清闲,想教她,把她拉到公司来就是没事找事做。
自己这一桌子的文件都看不完了。
但慢慢地,生气之余,他又觉得有些可悲。
他的存在竟然这么无关紧要,自己果真是一个情缘淡薄的人。
无论是父母情,亦是其他。
就像小时候父母留下他一起离开,就像现在苏念是他法律上最亲近的人,但是两人却处成这个样子。
他听说好像有些人在出生的时候就注定是孤寂的。
不过,他还有爷爷。
只要他不在乎,就无所谓了。
他只要和爷爷过好就行了。
淡泊就淡泊吧,只要他无所谓,那他就不伤不痛。
陆承衍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夹突然觉得心里无比厌烦,大手一挥。
哗啦-----一声,全部扫在地上。
这种枯燥的工作日子明明已经是日复日,年复年了。
今天第一次如此不耐。
没想到苏念竟然会重新给他带来这种操蛋的感觉。
或许……
是因为从认识这个女人的第一秒开始,她一直在需要他。
而后,再相处的过程中一直状况百出不穷。
所以无形中给他造成了一种错觉,就是苏念会一直需要他。
其实那天早上他没有说的是,问要不要陪她一起去,不是因为该做,而是因为想这么做。
但是现在说不说也无所谓了。
苏念于他,和他于苏念,不过是特殊情况下别无选择的存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