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礼目光微沉,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人定怎能胜天?
他微微一笑,面色沉着,像月光一样皎洁的目光静静地凝视她,“那你呢,如果你还愿意回胤禛身边我会想办法,但若你不想回去,我绝不会让他找到你。”
恍然间,周雪筝似乎知道了什么,胤礼的爱很伟大,只是自己真的配不上。
“你看你一哭这天都快要下雨了。”胤礼酸着鼻子和她说笑。岂不是,她只要一哭,自己的世界就陷入阴雨连绵,终不见天日。
“他想杀了我,我又怎么会回去呢?”
胤礼的笑容挂不住了,何时起,有着年龄不相符的稳重的他,竟为了某个人或喜或忧,“四哥要杀你,他不是没有认出你吗?”
他只当她是害怕流下的泪水,殊不知是自己的一往情深让她感动。然,那又怎样,她的心,唯一的一颗心交给了他,没有假设,没有如果。
“若不是他杀我,我又怎么会身处火海?”
“你是这样以为的?”
周雪筝转身,面对苍茫无际的痛心,“不是吗,他想娶苏晴,又不想答应苏晴的条件,所以才纵火烧死我。”
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两人之间的误会,他究竟要不要告诉他,无疑有可能将她推向他身边。
“你可能是误会了,那场火……”
周雪筝摇摇头,“你对他的了解只是他表现给外人看的,他的性子,我最了解,只要他想,便没什么做不到的。”
“他的性子我最了解!”
漫不经心的话又刺痛了他的神经,在这份感情面前,胤礼受尽了苦痛交织的折磨。然而,这远没有结束。
“如果这把火与他无关呢?如果是我为了给你自由掩人耳目的戏法,你会不会愿意回去?”
说真的,胤礼其实很想瞒着她,她对胤禛心有怨恨,对自己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他不想欺骗,尤其是在经过苏晴一事后,更让他明白,纸包不住火的道理,在欺骗的之前就要想一下,当谎言被揭穿,是不是所有信任都会瓦解。
他不要,他也不愿意这样,即使没有爱,也能给自己十万分的信任。
仿佛失去了知觉了一般,周雪筝头皮发麻,蔓延至全身,那场触目惊心的大火竟然是胤礼所为,“你说什么?”
“虽然很不情愿你回去,但是我也不想骗你,我希望你的下半辈子掌握在自己手上,而不是胤禛,不是我。”
周雪筝抬头质问他,“你为什么这样做,我有这样求过你吗?”
“可是你明白苏晴的本意吗,她一早便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早已经怨上了你,否则怎会几次三番向胤禛提出将你接进府的要求,她就是要你死……”
胤礼话未说完便噤了声,胤禛对苏晴的感情,无疑像一把利剑刺向周雪筝的心。
“十七爷想说以胤禛对苏晴的宠爱,一定不会保我,对吧!”周雪筝看起来没有想象那么激动,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只可惜半边面纱挡住了她盛世美颜。
“对不起,又让你难过了。”
周雪筝摇摇头,就算这件事情与胤禛无关,她也不会回去了,“我这样挺好的,没有纷争,很安逸。”
“不怪我了?”
“我欠十七爷的,恐怕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又怎么会怪十七爷呢,算算日子,十七爷也该有自己的府邸了吧!”
“嗯!”胤礼淡淡的点头,逃避着什么似的转身,“回去吧!”
周雪筝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她和胤禛的孽缘能到此为止,就像两条交叉过的线,交叉过了只会越走越远。
乾清宫,在朝堂向来沉默话少的胤禛说话了。
“皇阿玛,儿臣有事启奏。”
康熙暗自意外,目光犀利,“说!”
“是,儿臣前几日听说,环绕在京郊的满桃村发生了官粮倒塌的事故,死伤无数,最奇怪的事,儿臣派人查过了,此粮仓是去年国库建造,儿臣还请皇阿玛查清此事……”
康熙面色微沉,冷声道:“何时发生的事,为何隐瞒不报?”
底下一片沉静,纷纷低下头或是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你们这群废物!整日尽和朕禀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发生这种大事,却毫不知情,朝廷养你们到底有何用,张廷玉!”
当朝宰相张廷玉上前,拱手作揖,恭敬顺从地道:“臣在!”
“你着手调查与此事有关的官员,若有上千皇亲国戚,你处理不了,即刻禀报朕!”中年的康熙有着说不出的痛心,想当年八岁登基的时候,清朝刚刚交予他的手上,擒鳌拜,定三藩,政局稳定,深得民心。
可到现在他深感力不从心,也许是老了的缘故吧,对底下的官员宽容了许多,徒有明君之称,都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