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灵嫣顺着落日的余晖照耀的方向将脸转过来,背光使得她的表情看不真切,不过能从她的话语中听出她感到十分意外。
“这……”顾焱警惕的环视四周,压低声音道,“说来话长,顾焱来不及和格格解释了,只能告诉格格快快逃跑才是……”
顾焱的话让灵嫣更加意外了,秋月更是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不等灵嫣开口便抢先问其中缘由。
“总之爷要抓您回去,只怕日后日子不会好过,格格还是趁早快逃得好。”顾焱将触及灵嫣敏感神经的话题一笔带过。
灵嫣笑了,是自我嘲讽的笑,她美丽的眸子似是在叹息,无可奈何道出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我又能逃到哪里去?”
“格格……”顾焱还想劝,只是目光触及她的那一刹那,有一点点心疼,她好像瘦了,更好似变了一个人,当年身处绝境的她尚且知道坚强,不接受胤禛的施舍。而如今路摆在前头,她看见的却是绝望。
那个如同鬼一般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的磨灭了她的意志,折磨得她如同行尸走肉!
灵嫣默默地转身,慢慢地往前面走,她不知道应该去哪儿,也不知道最终能走多远最后被胤禛逮回去……
最终,蝉儿仍是空手而归。
她在胤礼房门前反复徘徊,而屋内的少年又怎么能睡得着?尝到了感情的甘甜的他一度失去她的消息,此刻的感觉仿佛是从云端跌落至谷底,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不管胤禛有没有找到她,至少也该知道她的下落才是啊。
胤礼匆匆穿上鞋走出去,却正好对上手足无措的蝉儿,他向蝉儿空****的身后望一眼便知道了结果,“四哥还是先找到她了?”
蝉儿满脸疲惫,低头不语,然而胤礼却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两人的婚期按照原来的约定就在三日后,而灵嫣这几日还在茅草屋,虽然关在这里,但也仍然能感受到雍王府的热闹。
只能感叹一句: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而婚期越发临近却让苏晴越发忧愁,这几日才逐渐清醒,自己和胤礼是这一辈子都没有可能了。
礼,再见!
苏晴身着素色绸裙,外面是丹红色的纱衣,发髻精致且别出心裁,不但美得少有,还能显示出少女独有的清丽气质。
火光映着苏晴的纱衣越发鲜艳好看,但这抹风景似乎是一抹嘲笑,因为她白皙素嫩的小脸上是一脸孤寂,两边脸颊的泪珠就像无意中飘落的花瓣,晶莹的水珠装点了美得不真实地脸庞。
她突然闭上双眼,两行泪水快速的流动着,她将一张画卷慢慢展开,丢入面前的火盆,火苗j渴地吞噬着这张画卷,在火苗之中似乎能看到少年的仙人之姿,舞动的火苗似乎是他洁白衣袍上的点缀,伴随着他的缓慢的走动而跳跃,男子慢慢被黑暗吞没,直到化为灰烬。
从始至终,她却没敢睁开眼。也许,她会奋不顾身地将火盆中的画卷捡出来,更害怕自己不能死心。
接下来的这几日,胤礼却不再向外人提起关于灵嫣的一言半语,总是待在书房内抄写四书五经或是史记,甚至是佛经。
勤妃对此十分满意,看来这孩子这回是真的收心了,也不枉自己这十多年来的辛勤教导,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像其他阿哥一样,开芽建府,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慢慢扩展自己的势力,在康熙百年之后那儿能是她忘却痛苦的避风港。
礼炮声响彻云霄,敲锣打鼓好不热闹,虽然没有几位侧福晋的排场大,却是唯一一位是胤禛破例迎娶的女人。
这火红的炮仗照亮着半边夜空,却凉了底下人的心脏。
灵嫣穿鞋蜷缩在床角,这叫她如何能眠?
她望着窗子一阵又一阵的火光,不知不觉很容易便到了深夜。
不知道胤禛这一次成亲是用了多大的排场,就连在这里都能闻到烧焦的味道,灵嫣心中酸得紧,虽然恨他,却一丝也不妨碍自己深爱着他,爱不得,忘不掉,放不下。
“哎……”灵嫣将头仰在墙角,余光却望见了纸糊的窗子外有什么红彤彤的东西映着。她踮起脚尖将这层窗户纸捅一个小洞一看究竟,这一看可是险些要了她半条命。
火,漫天大火。
眼前只见一片血色的火光,伴随着浓浓的黑烟,窗外已经分辨不出白天黑夜,浓浓的黑烟让人完全看不见方向,最要命的事,这扇门还是从外面上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