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了,不来了!”宋氏又羞又恼地将赌桌推开,原本她仗着灵嫣并不精通此道,想这定能占灵嫣的便宜,哪知她的运气太好了,这十多场赌局下来,宋氏竟然没有一把赢过。
枉她苦心研究赌局许久,竟然连连输在一个还不怎么会玩的小丫头手中。眼看身上输的都差不多,再无什么东西可以用作赌注了。
灵嫣笑道,“那怎么行,可是姐姐死乞白赖哄骗这灵儿玩的,不准走……秋月,将门栓好!”
她看着这一桌子的金银首饰便觉着不可思议,她估摸着这应该是现今宋氏身上的全部家当,可还是不依不饶的不放宋氏走,这样的机会真的太难得了。
“都输光了,还赌什么,这次就算了吧!”宋氏不顾灵嫣的反对,执意扬扬手扶着侍女的手走回去。
灵嫣追出去,但是见到的并不是宋氏的身影,而是一名陌生的小厮迎面而来,最显眼的是他从袖中拿出一封黄色底,红色图纹的信封。
“奴才给灵格格请安。”小厮恭敬地打了一个千儿,将手中的信递给灵嫣,低头道:“奴才是来给格格送信的。”
灵嫣垂下眼,将目光转移到小厮手中的信封,也并不急着接过,而是疑惑地问道:“这是谁给我的?”
“回格格的话,格格打开便知道了,还请格格独自查看着封信,奴才的差事已经办完了,现下告退。”小厮不等灵嫣同意便趁机溜走,他的目标明确,只是来送信,其他一律绝口不提,也没有只言片语的透露,只是将灵嫣的疑惑再转在灵嫣手中的信上。
信封上没有任何字样,封口处也被浆糊黏得严严实实的,再看看陌生小厮匆忙而去的身影,灵嫣的疑惑更加明显了。
灵嫣将信封的封口处撕开,再展开时,跃然纸上的是一行苍劲有力的小字,秀气而工整,灵嫣一眼便认出了是胤禛的字,她连忙认真的看着这一行字:今晚亥时,后花园,不见不散。
她将这一句简短的话小心翼翼地看了好几遍,生怕是自己误会了胤禛的意思。
“主子,上面写了什么?”秋月在灵嫣身后看了许久,可是她不识字,在她眼里只是一行奇怪的符号,半个字也不认得。
灵嫣沉默了片刻,将信折起来收入袖口,生硬不带有一丝喜悦地说道:“今晚亥时,后花园,不见不散!”
秋月回味了一遍信上的内容,这过于简短的内容寻找不到一丝有用的信息,“是谁写给主子的信?”
灵嫣话语沉重地叹一口气道:“没有署名,但却是爷的字迹。”
“爷?”秋月喜出望外,抓着灵嫣的双手,满脸欢喜,“主子,是爷写给主子的信,听见了没有?”
仅仅因为一张纸身份不明确的纸,秋月便能高兴成这样,有时灵嫣真希望她也能和秋月一样简单单纯。然,往事如烟,单纯懵懂的钮钴禄灵嫣已经死在了她的天真上,现在的她不得不万事堤防。
“主子,您为何还是这样愁眉不展,难道是秋月又说错了话?”
灵嫣笑不起来是因为这件事情太过蹊跷,也不像是胤禛平日的作风,并且胤禛已经和她说得清清楚楚,和她再无牵连,再说胤禛损失真心找她何须这样一波三折呢,“不是因为你,这封信的真假有待商榷,不能就此相信真是爷写的。”
秋月抓抓耳朵,笑着说:“这还不简单,到时候奴婢给主子看看去不就是了,主子今晚就放心休息吧。”
“主子,秋月说得对,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主子应该警惕,这究竟是谁,意欲何为咱们全不知道。”蝉儿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将屋子里发生的事听得一清二楚。
今夜的月色昏暗,没有一丝光芒,地上也是漆黑一片,得到了秋月的确认,灵嫣才打着灯笼,小心翼翼地走向后花园。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灵嫣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这首诗词,小周后背着旁人在深夜偷偷与李煜约会,她生怕被人发觉,便熄灭灯笼脱下鞋赤脚走在了台阶上。
也是一对痴男怨女,在封建王朝的束缚下苦苦挣扎着。
“灵儿!”胤禛唤道她,冰冷的手握住她的小手,“冷不冷?”
“……”灵嫣隐约看着胤禛的轮廓,她把手缩回竹棍一松,灯笼掉在脚边,烛火烧灭了整个灯笼,还险些烧着她的裙角,还好胤禛眼疾手快将她拉至另一侧。
“你为何不躲开,烧着你了怎么办?”胤禛慌乱的抱住灵嫣,太多次他目睹了她的病重,甚至频临生死垂危的边缘,他已无力再遭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