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多日的顾焱终于醒了,斜靠在床头,眼睛时不时的往门口看去,似乎在寻找什么人,“这是哪里?”
铁鹰冷着脸,满意地看着顾焱,惊叹于他的胆量与忠诚,尤其是他的忠诚,胤禛正是需要这样的人。
“你这小子可是很拼啊,这次。你说是不是惦记着铁鹰的鬼耳朵?”爪鹰靠在门栏边满眼羡慕嫉妒的看着顾焱。
顾焱展颜一笑,苍白的纯色拧成一道完美的弧线,弧线两端微微向上扬起。
“是啊,顾焱已经垂涎许久了,就是不知道首领的话还当不当真!”顾焱期待地笑着,眼睛里徐徐生辉。
铁鹰摇摇头,“你这样不顾及自己的生死,并不是我的本意!”顾焱听完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笑容也有些不自然。
“哎哎,你怎么……”爪鹰念及顾焱为任务都要险些丧命,开口替顾焱抱不平。
“但是……”铁鹰话还没说完,他无奈至极地瞪了他一眼,“你的能力和态度都很好,只是随机应变还有所欠缺,这次的奖励就先给你留着,等你伤好了再说!”
爪鹰给顾焱使使眼色,意思在于他也垂涎铁鹰的特殊本领,也想偷腥一口。顾焱微微一笑,目光淡淡地再次向某口扫去,“上次见格格的身子仿佛很虚弱,现在可有好些?”
铁鹰沉重地呼吸一口气,愤恨的道:“我不久才听蝉儿说,格格是中毒了,怪不得对胤禟恨之入骨,不计后果的射杀他!”
顾焱激动地坐起来,“什么?胤禟竟然对格格下毒?真是卑鄙至极!”
“不过你别担心,十三爷已经拿来了解药,格格的病情已经有好转。”铁鹰慢慢地扶着夜隼睡下,生怕他正在愈合的伤口会因为他的激动再度裂开。
“我要去看看格格,若格格有事,我岂不是白白挨了一刀?”顾焱说什么也要起来。
爪鹰抢先一步说道:
“那小女娃已经被爷带走了,方才屋里漏雨了,若不是我们把你塞至灶台地看着这湿漉漉的整间房子,目光最后定格在铁鹰身上,“走吧,咱们该好好地修补这屋子了,说不定我大侄女什么时候还要来这里住着呢!”
顾焱五味杂陈的躺下去,不论怎样灵嫣都是有妇之夫,是自己主子的女人,他再想护着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少年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周围极其湿润的空气充斥在他的周围。
在一个陌生而黑暗的地方,只能看见远处有一团迷雾。
在这迷雾中,只看到一身如血色一般的红衣飘洒在眼前,薄纱轻衣,每一举手一抬足,这红纱都隐约跳动,隐匿在迷雾当中,女子在这迷雾中奔跑,只留下一抹若有若无的身影。
“念之,你是念之!”灵嫣突然睁开眼睛,那一抹红色被真真实实的物体所取代,高挂的轻纱罗帐和梨花木的床顶映入眼帘,同时还有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在她的耳边均匀的呼吸着,连他呼出的气体也因他而变得妙不可言。
是的,那人便是胤禛无疑,看见他犹如一只惊弓之鸟,浑身战栗地打量着陌生的地方。
她快要疯了,短短几日,每次醒来之后看到的地方都是不同的陌生地方,唯一不算陌生的就是旁边那张恨之入骨的脸。
灵嫣深呼吸一口气,双手蜷紧被褥,辗转几番周折还是难逃他的魔掌,他大概就是看着自己圈养的小白鼠钻出笼门,在更大的一个牢笼里乱窜吧!
胤禟说过他一直心有所属,心中一直藏着一个人,他对自己始终只是玩玩而已。可不是么,她出现在他的府里就仅仅是仅供玩乐!他从未说过要和她生死与共,从未衷情,是她信誓旦旦要和他生死与共,携手一生,现在想来这只是一个无比荒唐的笑话。
正在慢慢淡忘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一时间这段日子承受的委屈、在鬼门关来回走了几次的害怕,统统想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的涌来,一时间泣不成声。
他下垂的睫毛微颤两下,慢慢地睁开,冰冷的眸子暴露在空气中,眉毛冷冽的皱在了一起,果然还是相见不如不见,也许最好的是放手才对。
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是胤祥的那句“小嫂子,对不起了……”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脖子见的黑点已经少了许多,灵嫣思量自己已经性命无忧了,那么她最想见的人定是梦中的念之和临走之前还在沉睡的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