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这张信纸揉碎,“姐姐怎么能这样做?竟然骗我,我那么相信她,我讨厌姐姐!她不知道我们会难过、会舍不得吗?”
深深怨恨着灵嫣的秋月此刻却不由自主的为她说话,“主子……主子是怕连累我们……”
念之抬起红红的鼻尖,委屈的看着秋月,“怕连累我们就可以欺骗我,就可以对你下药吗,我们都那么相信她不是吗?”
“主子对我下药了?”秋月突然回想起昨晚的情形,“就是昨晚的那杯水吗?”念之点点头,她突然把眼泪擦干,“秋月,我要去找她,一定要去质问她,让她和我们道歉。”
念之拿出玉镯,这个是她阿玛收藏多年的,一定价值不菲,“我们一定够了。”说完她拉着秋月的手走出去。秋月拉回她好言相劝道:“念之,你不要这么冲动啊,再说天色也已经晚了,我们想想究竟有什么办法不卖镯子凑到路费。”
念之低头看看这个镯子,这可是陪了她很多年的东西,就连洗澡睡觉也没有取下来过。
“都是这个臭姐姐!”念之钻进被窝和秋月盖上同一条被子,可爱的责怪着灵嫣。
秋月帮念之将头上的发簪取下来,柔声附和道:“没错,臭主子!”
念之嬉皮笑脸地看着秋月,“那臭姐姐又多臭?”
“嗯……”秋月想了想,用尽最恶毒的话描述灵嫣,最后终于开口道:“和牛屎一样臭!”
“哈哈……”念之把头埋在被子里大笑着,银铃般的笑容从被窝中闷闷地传来。
宽敞的房间门窗紧闭,隔绝了天日。这并不华丽的房间摆设都很齐全,灵嫣坐在圆形桌前等待又一日过去,看着白天黑夜不知道接下来还有多少时日。
“阿嚏!”
“姑娘是不是病了?”娟儿轻拍着灵嫣的背道,“这可如何是好?”
“没事,过两日就好了,阿嚏!”灵嫣刚说完又打了一个喷嚏,似乎是身体在反对她的话。
“娟儿服侍姑娘洗个澡吧,听说洗个热水澡出一身汗风寒便会自然好了!”婢女娟儿说完不等灵嫣点头便出去打水,灵嫣借机将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藏在枕头和床底下。
已经好几日没有洗澡的灵嫣,见到水如同鱼一样欢乐,蹲在桶子外边,用手在桶里画着圈圈,整桶水以最中间为圆心卷起一个巨大的涟漪。“呵呵呵……”灵嫣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回**在空****的房间内。
“姑娘,你昏迷时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手都还没洗过呢……”娟儿无可奈何的又换了一桶水,已然满头大汗,“姑娘,这回可要讲究一点啊!”
“嗯!”灵嫣伸直手臂让娟儿给自己宽衣,她不知不觉已经离开胤禛三个晚上了,就像自己说的,时间能抹去一切刻骨铭心,灵嫣抬起洁白的挂着水珠的手臂,双手捧着温热的水浇在自己的脖间,额头不自觉地冒出了许多细小的汗珠,她抬起温润如玉的大腿,一寸一寸地打量着自己的肌肤。
“啊!”灵嫣背后的娟儿传来一声尖叫,灵嫣回头望去,“娟儿,你怎么了?”
门外的侍卫也突然将门打开,“怎么了,是不是人跑了?”屏风后的灵嫣暗道不好,半张脸都埋在了水里。
娟儿赶紧推他们出去,“快出去,姑娘在洗澡。”娟儿忽的栓上门,捡起地上的花瓣,清洗干净后忧心忡忡地看着灵嫣,“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我什么怎么了?”灵嫣从娟儿手中的篮筐中抓起一把花瓣向上抛去,抬头看着轻薄如纸的它们散漫自由地飘落进水中,再抓起一把粉白色的花瓣向上抛去,搅动着澡盆的水转一个圈,洁白的肌肤和粉色的花瓣浑然一体,灵嫣仰起头迎接这些花瓣,他们轻轻地落在灵嫣的身上和脸上,因为打湿的肌肤,花瓣就此贴在身上,为白净的肌肤增添了一丝点缀。
一时间恍恍惚惚,花若人,人若花,恍然分不清楚。
“好美啊!”娟儿忍不住赞叹起来,可是在花瓣之中旋转见背上的伤疤变得越发清晰可见,美丽的花瓣和丑陋的疤痕交错之间让人看得心颤。这么美丽的人儿身上竟然会有这么丑陋可怕的伤疤,她想不明白究竟谁忍心下次毒手。
“姑娘,你背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娟儿还是忍不住问道她。
灵嫣纯美无邪的笑容戛然而止,永远定格在上一刻,眉眼间的陶醉也滞留在眼底,这道伤口又让她想起了那个让她流血又流泪的人。
灵嫣侧过脸对着娟儿,抓着木桶的边缘把整个背藏匿在水中,就像一个锁在龟壳中的乌龟,低垂的睫毛看不清她眼里的故事,“吓到你了,是不是很丑?”
娟儿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背,立刻收回手,“还好是在背上,否则姑娘看到自己都会吓哭的,还痛吗?”
灵嫣的泪水滴落在水中,犹如一滴雨水融入波澜不惊的大海,不管它是否落下,大海都在这里,不增不减。
“痛?这算什么?他做了很多让我痛心的事。”灵嫣将身子沉入漂浮着花瓣的水中,低头抚摸着绢丝一般质感的花瓣,推着它肆意漂流着。
娟儿皱着眉头,看着灵嫣许久,年少如花,本应盛放的年纪,却悄然枯萎。若说灵嫣是一朵正在悄然开放的花那么是什么将她变得枯槁?
娟儿不敢相信地看着灵嫣的伤口“姑娘,究竟何人如此狠心对你下此毒手?”
“毒手?”灵嫣苦笑,比起胤禛对她做的,这根本就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