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夫人说过,没事不要再来找我,银子我都已经全部给清,你还想怎样。”
“唉~夫人此言差矣,当初可是您让小人一口咬定,是张逐月从小人这儿买了毒药食,害死了忠国伯。”
“现在小人只不过,想让夫人给小人求个一官半职,这跟忠国伯被自己结发妻子毒杀的消息比起来,孰轻孰重,恐怕夫人比小人更清楚。”
“你居然敢威胁本夫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玉药房老板,也敢骑在本夫人头上。”
“你以为本夫人会怕你,就算你真的敢去告官,你认为,你就能脱得了干系?”
忠国伯夫人撑着桌案,气的全身发抖。
“哈哈哈哈……”
留着山羊胡子的男人,一副书生气息,但枯瘦的身材,弯腰躬背,又显得猥琐不堪。
“夫人真是有趣,小的敢去告官,自然就有可以脱身的办法。”
“不过,小人山海银柜里,前些日子刚存进去一百两黄金,您说,若小的说,是夫人您用这钱,来买通小的卖毒药给您。”
“衙门会不会信?”
“你……”
宋夫人怒目圆瞪,恨不得将眼前的男人扒皮抽骨。
邹欢薄唇紧抿,眉间皱成川字。
没想到,害死忠国伯的,居然是他的结发妻子,忠国伯夫人。
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不用抬头,凭借熟悉的茶叶香气,邹欢就知道是谁。
她抓着顾承平手腕,将他拉开。
“走吧,是我看错了,里面的人,不是六扇门最近要抓捕的逃犯。”
邹欢居然选择了隐瞒,张逐月的清白,再无见天日之时。
回到席间,邹欢的脸上几乎没有血色,握着筷子的手,使不上劲,对什么都夹不起来。
和尹季,柳大人推杯换盏,顾承平的阴霾似乎暂且消失。
他们衣袖翻飞,酒水满溅,有种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旷达豪放惬意。
“说吧,你在隔壁雅间里面,看见了什么。”
邹欢知道,自己瞒不过顾承平。
便随意编了另一个,更像话的借口。
“我刚刚偷看见,燕姐和她丈夫在里面吵架,你也知道燕姐的脾气大大咧咧,容易动手,我怕她和她夫君会打起来。”
顾承平轻轻笑了笑,手在桌下扣住邹欢的手,继续和尹季,柳大人喝酒,空隙间,他小声对邹欢说。
“燕捕快的夫君,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能从行商干到坐贾的位子,心思内敛缜密,性子温和,风骨自成。”
“燕捕头和他在一起,性子刚好互补,不会打起来。”
邹欢勉强笑了笑,夹了块甜皮鸭塞进嘴里,被填满,胀鼓鼓的,像鼓气的蛤蟆。
她低着头,卖力嚼起来,似乎想将一切都嚼碎,咽进肚子里。
她的脑子里很乱,她现在所做的一切,至少眼下,为了所谓人脉交际,不惜包庇真正的杀人凶手,而诬陷一个无故的人是罪犯,还让其惨遭灭口。
这真的是她做捕快的初心吗?
她真的不想这样……
“咔嚓。”
手中力道过大,居然将筷子都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