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大人,天子脚下,你居然想屈打成招,我大宋律法何在,我大宋仕风又何在。”
上一次是谏官周翔,全家被屠,算在她头上,现在唐家惨遭血手,也算在她头上。
她邹欢难道真是好欺负,所有血案都算在她头上,让她顶包?
“好你个死囚徒,居然敢在公堂之上,赫然挑衅大人威严,你们还不快动手,给她吃上一顿杀威棒,让她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主薄指挥着左右捕快,让他们赶紧动手。
“我没有杀人,何罪之有,你们罔顾王法,滥用私刑,亏得还是朝廷命官,大宋有你们这种父母官,真真是全天下百姓的恶事。”
“大人,您一定要为臣女做主,为我唐家上百口人,沉冤昭雪。”
唐诗已经哭红了眼睛,愤恨盯着邹欢,恨不得她马上去死,苦哀着堂上大人,无依无靠。
“等等。”
是顾承平赶来了。
他穿着便服,头发高束,瑞凤眼淡定扫过全场所有人,最终落在府尹身上,朝他微微颔首。
顾承平是从二品,签枢密院事,而府尹则是从三品,按官阶,他应该给顾承平行礼。
府尹只是随意向顾承平颔首,讥讽冷笑。
“顾大人今日来,不会又是为了,这个杀人犯吧。”
顾承平脸上并没有生气的神色,站在堂下,端正笔直。
“喔,看来府尹大人已经抓到真凶了?”
府尹撑着桌案,身体前伸,恨不得抵着顾承平脸,告诉他,邹欢就是杀人凶手。
“事实摆在眼前,唐姑娘亲眼所见,难道还会有假?”
顾承平暼下眼睛,看着孤苦无依的唐诗,低声啜泣,周身气质不减,像极了出水莲花,洁白优雅,却又在雷霆暴雨中,飘倒摇曳。
“可是,为何本大人听说,发现唐家灭门惨案的,是早晨往唐府送豆浆的老头子,并非唐姑娘。”
“也就是说,唐家发生灭门惨案时,唐姑娘并未在唐府,既然这样,你又如何知道,是邹欢屠灭你唐家的。”
唐诗双手捂着脸,指缝中清泪滴淌,早已泣不成声。
“今日早晨,天还未亮时,臣女就睡不着,醒了。”
“寺庙里,师傅们都开始洒扫庭除,诵经礼佛。”
“臣女心里慌,又睡不着,心想着,这寺庙离家又不远,不如早些回去,陪陪爹娘。”
“可谁知道,臣女还没跨进唐府,在大街上,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儿,从大门后飘出来。”
“臣女当时害怕极了,但又担心父母安慰,故让路上遇到的好心人,豆浆伯,帮臣女到衙门报案,臣民则守在周围,等里面的凶手出来。”
“没想到……没想到,居然让臣女看见,邹捕快提着白玉刀,从大门口偷偷出来。”
“你胡说。”
邹欢侧身看着哭泣不止的唐诗,拳头紧握。
“你分明在撒谎,我昨晚一夜没睡,今天早上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怎么可能,在天快亮的时候,去屠你唐家满门。”
“再说~”
邹欢乘胜追击。
“我与唐家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们。”
邹欢话音刚落,捕快就来报。
“大人,不好了,忠国伯在自己府上,被毒……毒死了。”
邹欢被关了监牢,唐诗被安排在府衙暂住,顾承平跟着府尹,一同前往忠国伯府,查看现场。
忠国伯的尸体在正堂被发现,这里曾经停着宋辞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