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绰绰,模糊的身形,宋辞用力眨眼睛,再次睁开,依稀能看清她的面容五官,是她。
原来月教的人,是想用自己,打入宋军内部。
“呜……呜……”
宋辞像发狂了般,怒目圆瞪,望着邹欢所在的方向,用尽最后力气,疯狂挣扎。
邹欢赶紧上前,蹲在宋辞面前,满是愧疚不安。
“宋公子,你不该拼命救我出来,害的你成这般模样,对不起,对不起……”
冰冷的剑吻着颈脖,邹欢脊骨一顿,不解转过头。
看着面无表情,眼底风雨欲来,拿剑抵着自己脖子的顾承平。
语气怯苦。
“承平,你干什么。”
“你中的摄魂术,根本没有解开。”
顾承平厉声让人拿来麻绳,将邹欢捆起。
怯苦的表情淡下去,取而代之,是麻木空洞,邹欢翻身踢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
白玉刀出鞘,她瞥见离自己最近的太子,刀锋直接刺了过去。
太子手疾眼快,抓起桌案上铺开的银针,尽数飞刺过去。
邹欢抬刀挡下,漏了腰下空档,疾剑堪比风速,穿透下腰,露出寒光闪闪的剑尖。
邹欢不可思议,空洞的眼神呆呆望着顾承平,时间仿佛回到那夜,醉香居之战,她的刀,绕过他的剑,穿透他的肺叶。
顾承平牙齿紧咬,额头青筋暴起,大吼一声,抽出剑,也带出邹欢体内的力气。
温热的**争先恐后从腰间涌出,染透她的捕快衣裳,白玉刀尖撑着地面,邹欢踉跄着身形,空洞的眼神狠厉地看着周围所有人。
“居然被识破了,哼,算你们走运,我月教岂是尔辈可以亵渎,教主是绝不会放过你们。”
白玉刀扬起,携呼啸之风,割向颈脖。
“邹欢。”
顾承平大喝一声,他的剑,已经来不及阻挡她的刀。
那一刻,顾承平的心都停止了跳动。
“哐~”
紫纱缠住白玉刀,用力拽起砸在地上。
顾承平一个手劈刀,将邹欢击晕。
“三七粉,快,快把三七粉给我。”
慕容先生赶紧拿起桌上的三七粉,丢给顾承平。
顾承平手忙脚乱,半天都没有将伤口周围的布料扯开,给伤口上药。
葵明冷漠看着眼前一切,痛苦,杀意,思念,死亡……
人世间最阴暗,黏沉的气息在狭小的营帐中弥漫扩散,从鼻腔,耳中钻入在场每一个人身体中,负压,消极,浮躁在泥沼中蕴酿。
“殿下,宋公子他……气息断了。”
慕容先生满手鲜血,上药的动作还没停止,但躺着的男子,心口已经没了起伏。
太子心中一沉,转过头,闭上眼睛,声音从齿缝间蹦出。
“好生安置宋辞,本宫定要他看到,月教被铲除那日,妖人的血,祭奠撒在他灵柩前。”
主将小心问。
“那……需要通知他家中人来吗,现在这般温度,尸首放不了几日,就会腐烂发臭。”
太子看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葵明,微冷说道。
“这就要劳烦姑姑。”
葵明颔首应下,她明白他们的心情,这样的事,她又何尝没有经受过,只是经历多了,人也就会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