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顾承平,语调激昂。
放下书卷,顾承平靠着枕头,语气轻轻。
“我很抱歉,当初的事,是我做的绝情。”
“我本来以为,何姑娘与我目的一致,救你出来,可当时,我又被贬为小小主薄,连衙门的事,都难插得上嘴,更何况朝政。”
“太子又被禁足,我和何姑娘害怕,庞太师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天牢中处决你,才出此下策,让太子安排她进宫献艺。”
“你也看见,我拆你二人姻缘,报应也来的很快,小欢一刀差点儿捅死我,柳大人,我很能体会你当日的心情。”
柳大人官袍下的拳头紧握。
“哈哈哈哈……承平,你太聪明了,难怪……难怪这么多年,就算没有邹老丞相在,你在朝廷也能混的风生水起,可惜,聪明往往被聪明误,既然你执意要接下圣旨去大理,我还有怎么理由,能留住你,只希望你活着过来后,一切无悔。”
柳大人头也不回地离开,顾承平合上手中书卷,《南召秘录》几个字落在眼前。
太子妃告诉他,她的陪嫁礼品中,有一箱关于大理前身国家的野史秘录,礼官为她准备了一箱,供她思乡时阅览,以解恋乡之苦。
“人蛊,男女欢爱时,由女体入男体,蛊主可精神控制男体,如提线木偶。”
看来这场大宋与大理,相结秦晋之好的大戏,背后这趟水,当真深不可测。
南疆前线。
“太子,太子殿下,您不能这么做,伤着贵体,可如何是好。”
堆满冰块的大木桶中,太子皮肤冻的发紫,嘴唇乌青。
寒光闪过,一道道刀伤,新旧交替,密密麻麻布满太子手臂。
冰块儿被温凉的血色浸透,稍有融化之势。
冰冷刺痛,裹携着血液流出体内的流失感,稍微让混沌的太子,拉回意识。
“大夫,找……找到了没有。”
太子话音刚落,主将就领着一个紫纱蒙脸缠头的女人出现。
“殿下,这个女人一大早就出现在军营门口,硬要见您,还告诉属下,她有办法治好太子您。”
抬手一刀,再次划破皮肉,麻木的血水,像被凿开的地泉,争先恐后涌出。
太子眯着眼睛,眼神威厉。
“本太子从未张贴告示,你是从何而已,本太子需要就医。”
女人的声音薄凉冷淡,摘下缠头蒙脸的面纱,童颜鹤发的女人,眉目与葵弦竟有七八分相似。
“太子不必讶异,老身乃是太子妃姑姑,葵明。”
她慢慢走向屏风后太子处,侍卫们纷纷拔剑,顿时杀气四溢,葵明面不改色,脚步不止。
太子抬手,示意他们收起兵器。
靠近木桶,她从怀中掏出根,三指粗的竹筒,打开,慢悠悠,居然从中爬出只长着犄角,甲虫翅膀的蜈蚣。
葵明将怪异蜈蚣放到太子肩头,还未等众人反映过来,蜈蚣一口扎进了太子肌肤,注入一股又一股绿色毒液。
主将看的头皮发麻,太子双手紧紧抓着木桶边沿,牙齿咯咯作响,终于爆发出一声,爆裂心肺的嘶吼。
太子头发全部湿透,豆大的汗珠,顺着线条分明的下颌滴到冰块,无力垂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