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不信。”

“如果我是，我就嫁给你，然后再死。”宋莲道。

“呸呸呸，你想把我变成鳏夫，门儿也没有。”陆云开攥紧了宋莲的手，“你必须给我长命百岁，最好再生上十七八个孩子。”

“你生就行。”

“我要是能生还用你说，凭我的本事咱俩早就十七八个了！”陆云开使劲扯了一把她的手，怒其不争。

宋莲发现，这位皇子的思路有时候真是清奇得出奇。

……

“父皇，宋莲来历虽然可疑，但我觉得，她并不是海女杀手。”

四皇子陆云文端坐于罗汉榻上，双目似睁似闭，一手扶膝，一手飞快地掐算着，旁边兽型香炉冒出袅袅青烟，将他整个人笼罩在淡淡烟气之中，好似神仙出世。

“我知道。”

“若她是杀手，在她和五弟被困在锁情网中时，至少有脱身之力，那些女人是真的要杀她。”

“不错。”

“所以我猜，要么，她失忆，要么，她只是一个和红萼长得很像的人。”

“说得好。”陆缜坐在对面，怎么看这儿子怎么不顺眼，“文儿，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非得拿着算卦先生的调调？”

陆云文睁开双眼，姿态仍然十分潇洒，掐着道家手诀道：“但是父皇，醉仙楼的思思说我用这个腔调说话最好听。”

陆缜再也忍不住了，跳起来左手抓住儿子的领子拖下榻，右手抓着一把紫檀木的不求人，龙颜大怒：“你这臭小子，要当道士就当彻底一点，还去逛青楼，还为了官妓打架，老子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陆云文极力保持自己世外高人的形象，狼狈地躲着父亲的抽打，勉强道：“父皇，无量寿福！我是你儿子，不姓陆姓什么？哎呀，你再打我我可还手了啊？”

“你还！你还！你这个逆子，老五要娶当杀手的寡妇，你就弄这些妖儿，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陆缜打了一顿，气血攻心，突然咳嗽得喘不上气来，只好放开陆云文。

“咳咳、你、你们这些逆子，咳咳咳！怎的各个脑筋都怪得很？”陆缜拍着扶手，大叹，“可怜我的太子，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陆云文看他气得一口气上不来似的，赶紧叫着汪公公一块给他拍背揉肩：“父皇，我瞧你脸色不太好啊。”

陆缜瞪他：“咳咳！你又想说什么印堂发黑，血光之灾？”

“不不，不是！”陆云文连忙摇手，他瞧着陆缜脸色突然发白，双目赤红，不似普通生气的模样。

“汪公公，快叫太医。”

陆缜听了极为反感，不过咳嗽两声而已，怒道：“叫什么太医，不许叫——”

一口鲜血兜头兜脑地喷到了陆云文头上，他怔怔地看着父皇从椅子上滑下去，嘴唇翕动，过得一呼吸才大叫道：“父皇！”

深夜的宫中，突然响起来杂乱的脚步声，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尽管强自压抑，也无法掩饰的惊慌，太医院的太医几乎全部涌到了西苑书房。

这样大的动静，就是耳目没那么灵通的也能嗅出不安的气味。

“乱了啊。”二皇子陆云机看着窗外，宫外不知宫内事，天上还不住地升起一支莲、满地珠等烟花。

“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人责罚。”跪在他脚边的，赫然是那白花女子，只见此时她身披一件灰斗篷，似影子一般伏在地下。

“你做的很好，我想要的，已经成功了。”陆云机的嘴角微微挑起，看向天空被刹那烟火遮去光芒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