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文明?毁灭了?“傅皓山曾经也想过自己所在的这个文明会在哪一天结束,想一想就觉得很遥远,大概人都会逃避的吧?
“毁灭了,而且毁灭得十分恐怖,即使是离开那个文明三十多年,他还是会每天噩梦,你等一等,我去给你拿他得笔记。“封则觉得,既然已经说了,不如让傅皓山看一看其他文明毁灭的样子,让他想一想自己应该做什么。
沈芙玉的老师并没有姓名留下,以他笔记字体的变迁来看,他们的文字应该也和星际的不同,这人到了星际之后才开始学习他们的文字的。
那个被毁灭的文明的历史记录十分齐全,从他们的先祖流浪之前的事迹到流浪过程中不断吸收其他的流浪者,再到寻找到合适的星球重新建立文明。
看起来整个过程十分美好,但是傅皓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就是记载可以清晰,但是不必这么清晰,一个人可以一直追溯到祖宗八百代。
即使是现在的三四代傅皓山就已经受不了了,还要八百代?几十万年前的事怎么还和你有关呢?为什么不追溯一下你是由哪个单细胞进化来的?
傅皓山一边翻着笔记一边在心中默默吐槽,也正是这种过于清晰的记载,使得这个文明的“原住民“在收容其他的流浪者的时候会歧视对方的历史不够悠久。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隐形的压迫,最终随着科技的发展,形成了鲜明的等级差别,用沈芙玉老师的话来说,就是“我仿佛见到了不知道多久以前的远古时代,人类还是野兽的样子“,可以活得像个人的不足十万分之一,但是他们的科技水平现在的星际难以望其项背。
傅皓山困惑地看着这个评论,封则解释道:“他们进入了奴隶时代,人与牲畜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且他们喜欢祭祀,当然不是祭祀神灵而是先祖,那个时候的科技破解了朊病毒的危害,你可以想象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狱。“
这就是灾难的开始,沈芙玉的老师是那些百万挑一的天才,从一个奴隶成为那个文明最高统治者的十二位长老之一,当一个人看过很多不同的风景的时候就会开始胡思乱想。
于是,这位智商天花板参与了一场有几千万奴隶发动的起义,这些被压迫的人一路从所谓的蛮荒之地用尸骨堆出了一条可以挑战掌权者的路。
但是就差最后一步,仅有的幸存者快要倒在被掌权者控制的高科技之下的时候,沈芙玉的老师当了叛徒,他虽然这么描述自己但是在下文中依旧写了不知道自己到底算背叛了谁。
他关闭了掌权者的权限,幸存的奴隶抢占了代表那个文明最高权力的殿堂,所有掌权者被屠杀殆尽,只有沈芙玉的老师一个人活了下来,但是也被囚禁了。
幸存的奴隶承诺每一个人要创造一个没有压迫的新纪元,但是他们低估了自己的野心,欲望永无止境,他们开始屠杀曾经和自己站在一起的奴隶和那些过得相对还可以的公民。
屠刀一旦举起就难以放下,最终,这个文明毁于瘟疫、气候和天外陨石,仅存的没有染上瘟疫的人在一直被关押的沈芙玉的老师的带领下乘上了末日方舟出逃,但是随着事件的流逝,很多人都死在了路上,也有很多资料因为能源不足永远沉睡于无法再被启动的仪器之中。
到达星际的时候只剩下沈芙玉的老师这一个人,但是傅皓山很困惑,这个人最终留下来的资料中科学技术的占比很少甚至微乎其微,多的是那些族谱,他到底还是向往自己不是一个奴隶的出身吧?思想的印记真是难以去除呢……
“看完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封则收回笔记问道。
“‘神赐’是我从我母亲手里抢过来的控制权,至于她是从哪来的我并不知道,所以芙玉是这么想的?她觉得是我窃取了神赐?到底发生了什么?“
封则观察了傅皓山好一会,堵上了自己一辈子看人的眼光,将自己女儿重病,沈芙玉的老师被骗身亡的事都讲了一遍。
“这一切我都不知道,你们也觉得是我能做得出来的吗?“傅皓山本来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他确实一无所知,但是细想一下,确实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
“额,就你之前威胁我们的发言来看,你确实可能,所以沈芙玉一开始对你舅舅家下手就是为了试探你到底有没有这种可能。“
“我那件事上表现还可以的,她只好好像对我的态度也缓和了很多,可是现在是因为什么?有人污蔑我?“傅皓山想起了那天医院里沈芙玉见的人,那人到底是谁?